分节阅读_40_听说姻缘命中注定 (姻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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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_40

  了乖乖放到她手里,然后一言不发的揽了张璞玉,轻轻的说:“走。”

  秦蕴房间里,整个医疗队都在,白大褂站了满满一屋,人人都是表情凝重。见秦宋进来目光全都聚集在他身上,秦宋微点了点头,“你们都出去吧。”

  只剩下他们一家人了,张璞玉握着秦蕴的手调皮的晃,秦蕴皱着眉,从黑暗里最后一次吃力的睁开眼,见是她,他疲惫的对她微微笑了起来。

  那个苍白温柔的笑容和这一日的浓烈春光一起,凝成了在场众人对这个传奇男子最动人的一抹记忆。

  “不想跟我再说点什么吗?表白啊示爱啊什么的,最后一次啦!”张璞玉从进这个房间起,脸上悲怆凄楚的神色就已经完全的收起,此刻她在他面前楚楚的立着,笑容狡黠动人,一如几十年前初遇时的可爱少女无忧无虑——对她的爱与呵护,是秦蕴这一生最得意的成就之一。

  秦蕴在她手上轻轻拍了拍,张璞玉顺从的在他床边坐下。

  “秦宋。”他转过脸来,向秦宋伸出手,秦宋微微一拉一扶,他便坐了起来。靠着床头坐着,他微微的笑,对他心爱的、唯一的儿子,半晌说:“对不起,你从小到大,我没有夸过你一句。”他顿了顿,“不是因为你不聪明、不优秀,不是因为你不强,我是担心。你太幸运了儿子,从一生出来起就有那么多人围绕着你,所有人都对你那么好。你一帆风顺的长大,几乎没有受过什么挫折,我实在太担心这样的你面对困难,能有多少担当……对不起,到了现在,我知道是我错了,我看到了,你有的绝对不止是运气而已。我早该知道的,你是我的儿子,和我一样不惧怕任何艰险,也和我一样有着好运气——其实啊,我的好运气就是你……阿宋,有你这样的儿子,我此生无憾。”

  秦宋慢慢俯身,一只手扶在他肩膀上,微微的笑起来,平静的回答他说:“爸,我知道。还有什么?”

  “哦,只有一件事我还不放心——秦宋,我女人以后要麻烦你照顾了。”秦蕴就势拍拍儿子肩膀,微笑着,轻松却郑重的托付。

  秦宋也笑,缓缓点头:“你放心,我保证她剩下来的半辈子继续嚣张跋扈、为非作歹、无法无天……犹如你在!”

  承诺与交接。秦家的两代家主,一对父子,像兄弟一样相互交着臂拍着肩。没有离别的感伤,死亡只是稍长的香甜黑梦,十年、二十年、一百年,是亲人,总会相见。

  秦宋退开,把身后的妻儿带到秦蕴面前。韩婷婷没办法像张璞玉和秦宋那样轻松,她抱着沉睡的乖乖,软软的跪倒在秦蕴床前,眼里的泪已经忍不住的汹涌而出。

  “傻孩子,不要哭,这有什么好哭的呢?”秦蕴笑起来,摸了摸她头发,像是对待自己的亲生女儿一样,“婷宝,爸爸对你还是那两句话:嫁到我们家,委屈你了;还有,我的阿宋,以后就拜托你了。”

  韩婷婷说不出话,掉着眼泪拼命点头。

  “至于我们的小乖乖,那就留给他爸爸去烦恼吧!”秦蕴似乎很轻松的笑着,可触在乖乖软胖小手臂上的指尖却流露了他的不舍,半晌,他收回手,抬眼对儿媳身后站着的儿子说:“好了,你带他们出去吧。”

  秦宋最后深深看了父亲一眼,沉默着点了点头,把妻子和儿子搂在怀里,轻轻的退了出去。

  房门虚掩着,秦宋一家三口在秦宅宽广幽深的走廊里静静的等着。里间传来断断续续的喁喁低语,是几十年从未变更过的情深与共。

  最后那声音转为沉默,良久,张璞玉一声低低痛呼,并不是哭,却痛到了极致。秦宋抱着儿子的手蓦地一紧,脸上终于失了血色,韩婷婷捂着嘴痛哭失声,而小小的孩子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从睡梦中被惊醒,“哇”一声也大哭了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下周二,二月二十二日,22:22:22分,《姻缘》大结局。

  我第一次写一个人在我笔下活生生的逝去,却是在以“甜”为标签的最后最温馨的一篇文里,真是伤心。

  ps:有同学说,想看上一章小白抬眼镜之后小禽兽的后果?唔……那么我再加一个番外?

  pps:开群,狼牙棒,群号:76024361敲门砖是四十六章正文最后一段第二行第三句话——其实这么麻烦的敲门砖,就是为了只放在晋江买v看v的同学进群。因为群里原本全都是买v看v的同学,在其他地方看文的同学进来真的不合适,为了避免彼此伤和气,还请不是晋江的同学不要加包括狼窝、狼牙棒、狼牙山在内的三个官方读者群,对不住啦!欢迎在其他地方看文的同学去贴吧论坛以及我的微博交流。

  还有,群内位置有限,请千万注意不要重复加群哟!群管理强悍堪比明珠女王,重复加群的孩子会被s……m……

  第四十八章

  第十六章、以前他以为那只是命中注定的责任,而此刻朝气蓬勃的春日晨光里,秦宋终于懂得,那是命中注定的爱。

  接下来的事秦宋本不愿高调,可他如今是秦家的家主,名声在外,各式各样的关系人物难免借此机会枝蔓一样寻上门来攀关系,他既然身处其位,就不得不去周旋接待。父亲的灵柩在身后,“秦氏”的重担在肩头,秦宋再也不能是飞扬跋扈的小六少。

  多么让旁人欣慰却又是多么沉重的成长呐……

  秦宋主外,张璞玉则在内堂家属区坐镇,带领秦家的女眷与小辈向前来吊唁的人一一还礼。宾客如云,有些碎嘴的夫人回去后背着人议论起这个曾经的张家娇小姐、秦家主母,都说平日里看她被呵护的不知世事的单纯模样,还以为秦蕴这一走她一定失了主心骨泣不成声,没想到竟然还能这么镇静大方、礼数周全。

  张璞玉却越发面无表情,一袭黑色蕾莎衬托的她依旧姣好的面貌高贵凛然,由始至终她都抿着唇,没有痛哭出声,甚至没有掉一滴眼泪。

  谁都不知道,她不哭,并不是因为她坚强,更不是逞强,而是因为那个为她拭了一辈子泪的人正静静躺在她右前方的棺木里,没有他在,这世上任何人都休想再安慰她张璞玉。

  秦蕴,你看啊,除了你谁也不懂我了。

  韩婷婷一直在张璞玉身边陪着,看婆婆刻意挺的笔直的腰背和憋的通红的眼圈,她心疼,却不知怎么去劝慰才好。同样是嫁给了秦家的男人,她能略懂几分张璞玉的骄傲。

  隔了两个小时她去给乖乖喂奶,路过前厅时看见秦宋正和几个与秦蕴年纪相仿的男子低声的说话,那几人都是面容悲痛,反观秦宋却是极力的维持着严肃淡然的得体表情。后来有一次她再路过时,恰巧梁氏众人到,兄弟几个无声的,轮流上前用力的抱了抱他,秦宋的神情里这才泄露了一些真实的沉痛来。

  韩婷婷离着那么远看他微低着头难过的样子,她心里揪的真疼。

  春天这时已经明确的来了,晚间的风不再凛冽刺骨。当晚也是晴好,一轮皎洁明月当空悬着,底下偌大的秦宅灯火通明,人影憧憧、哀乐声声。宅周围的树上俱都缠了白色的装饰,在这春风沉醉的夜里无悲无喜的轻轻拂动着。

  凌晨三点多,还没等来他回房,韩婷婷翻来覆去的睡不着,索性穿好衣服下楼去,泡了杯热奶茶,端着去前面寻他。

  灵堂里三三两两不少都是守夜的亲友,她一路微笑着打招呼找过去,绕过大半个秦宅,在后院小河边找到了他。

  秦宋站在去年夏天他们一家人钓鱼的地方,侧着身对着波光嶙峋的河面发呆,正沉默的抽一支烟。

  她走在草地上,脚步声悉悉索索,秦宋听到扭脸看过来,见是她来了,抬手欲把烟掐灭,她拦住,“你抽吧,偶尔几次解解闷没有关系的。”

  他抬眼对她笑了笑,还是把烟掐了远远扔开,回头替她拉了拉外套领口,语气温柔:“你怎么出来了?乖乖一个人睡在房里?”

  “没有,我爸爸妈妈来了,带着他一起睡的,”她握了握他手,还好并不凉,“我怕你会冷。困不困?还有几个小时才天亮,你去眯一会儿好不好?”

  “我不困。”秦宋摇头,把她领口最上方的扣子扣好,“你回去吧,刚刚出了月子呢,要好好休息。这两天我忙的顾不上你和儿子了,对不起,你照顾好自己,千万别生病了。”

  “我知道,你别担心我和儿子。”她把奶茶递到他手里,“喝吧!我陪你一会儿就回去。”

  秦宋拧开保温杯,温而甜的水汽扑鼻而来,香而暖,面部的表情不由自主的舒缓了下来,他先喂到她嘴边让她喝了一口,自己把剩下的三两口喝完,顿时浑身都暖了一些。

  把杯子搁在旁边的石桌上,他回身把她搂进怀里,长长的叹了口气。

  “……好点了吗?”

  “嗯……”他抱紧她。

  四周太安静,她不知这时该说些什么,只好反手在他手臂上轻轻的一下下拍着,那节奏是她习惯哄孩子入睡的,轻软的让秦宋很安心,他低哼了一声,困倦的闭上了眼睛,很放松的低着头抵着她。

  “阿宋,你心里难受就跟我说。”她很轻的对他说。

  “我没事,”他还是闭着眼睛,嘴唇微掀上扬起,“你放心,我还要照顾你们和很多人,不会倒下去的。”

  “我不怕你倒下去,你那么厉害,比谁都强……可是我怕你会累,又累心里又难受。阿宋,我不是别人,在我面前你不用坚强,我不会笑话你的。”她是他的妻子,喜怒哀乐都该与他分担的人。

  秦宋唇边的笑终于淡去,英俊的眉眼之间渐渐泛起异样,那是他一直强压于心底的疼痛之色,不愿被别人看见。

  是啊,他是秦家的家主、是那么多人的依靠,可那些前来真心吊唁秦蕴的以及急于巴结秦宋的人都没有、或者不敢想到:他此时更多的是……一个失去了父亲的儿子。

  他没有爸爸了。

  他真的很难过。

  那悲伤被他压的太过严实,此时被她翻起一层,剩下的全都呼啦啦的松了开来,云朵一样飘忽舒卷着,几乎填满了他全部的心,秦宋声音有些不稳:“他真的走了……我真不敢想象,像他那么强大的人也会死……从小到大,他对我来说……他对所有人来说都是最强的,他几乎无所不能……”

  “我知道……”她安抚他的语无伦次,“我知道。”

  “他给了我太多,甚至连你都是因为他才来到我身边的,有了你才有了乖乖……他给了我一切……”秦宋终于肯把他最疼痛的一面软弱的展示在她一个人面前。

  他终究是后悔的,为了年少那段桀骜的叛逆时光,为了浪费那么多光阴在无谓到可笑的骄傲上面。不管秦蕴在最后的宝贵生命里如何费尽心机的安抚过,秦宋内心深处还是一直在深深的后悔着。

  “来……”她掰开他有些僵直的双臂,转身过去和他面对面,踮着脚勾下他来,吃力的把他抱住,“我抱抱你好不好?”她柔而轻的低声说,“你想多难过都可以,哭出来也可以,这里只有我和你。”

  他被抱住。其实他高出她一个头,这样微偻着腰背被她拥着的姿势其实是怪异而别扭的,可他绷紧了好多天的弦却在这个怪异而别扭的姿势里放松下来,直到她惦着脚尖的姿势支撑不住,整个人微微的晃来晃去,他便站直,搂在她腰上的手却收紧,把她整个人悬空抱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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