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见色起意的前提
陆成蹊根本不理睬她，情急之下江瑾言开始试图抬腿踹人，男人长腿一挡，生生压制住她所有的动作。
江瑾言瞪大眼睛看入面前越来越放大的一双脸，男人眼眸渐深，里面翻涌着她看不懂的情绪。
还有那只完美到像垫过的鼻梁，几乎快擦到她鼻尖。
江瑾言的手被束缚在身体两侧，耳尖渐渐染上一点微粉。
陆成蹊一点点靠近的动作也是在看到她这点变化后戛然而止。
随着一声嗤笑，男人换了个方向转到右耳边，薄唇轻掀，低沉悦耳的嗓音震得胸膛发麻，“你也就这点出息。”
更没出息的是，在听到如此近距离的声音后，江瑾言红着的一双耳朵几乎快滴出血来。
陆成蹊放开她，往后退开一步，又变成平时一副性冷淡的嘴脸，他重新拿起搁在阳台上的啤酒，咕噜咕噜全部灌下去，擦了下嘴巴，“你身上每个地方都写满了排斥。所以，下次这种玩笑别轻易开，也别满口说些从不过脑子的垃圾话，男人这类生物认真起来没那么容易放过你。”
江瑾言听着他的警告，保持着背抵着栏杆的姿势没动，僵硬着的身体也没有因为陆成蹊的离开有所恢复。男人沾在身上的气味是真的，一举一动也是真的，心脏不受控制地狂跳更是真的。
江瑾言觉得自己很可能要被这个神经病弄出神经衰竭来。
风吹得脑袋越来越清醒，她在长久的沉默里找到点属于理智范围的气场。
“陆成蹊，我是可以告你性骚扰的。”
“性骚扰？”男人晃了晃罐身，转而一把丢到十步远开外的垃圾桶，话里充满了不屑，“动机呢？”
“还需要动机，不就是你见色起意狗胆包天吗！”
“错了。”他迅速打断女生的话，“见色起意好歹有个色前提……”
一溜目光在江瑾言身上从上到下翻了一遍。
“你觉得……就你这个条件的，值得我陆成蹊起意？？”
江瑾言差一秒表演原地去世。
可男人根本不在乎女人脸上一阵精彩绝伦的配色，“走吧。你偷溜出来被楚珊珊知道后又是一个把柄，天台风吹这么久有把你智商吹回来些吗？”
“你一句话不损我你是憋着难受吗？”
“看来风没吹够。”陆成蹊倚在天台上挑了下眉。
江瑾言反应很快，“你什么意思？”
“刚入办公室职员邮箱是唐颖帮你申请的是吧。”
话语刚落，江瑾言就听到心里咯噔了一下，她迅速侧头去跟陆成蹊的眼神确认，可后者只懒散着笑了笑。
“下次记得什么事都亲力亲为，如果假借他手办的事后一定擦干净别人的痕迹。”
不消他再继续详说，江瑾言的心里已经一片透亮。可是，“唐颖为什么要这么做呢，我才进季腾不久跟她哪里来的利益冲突。”
“利益冲突可不是你一个人说了算的，你最看不见的时候往往不经意夺了人家心头好。”
心头好……
要说唐颖有什么心头好，接触的这短短几周内，江瑾言唯一看到的就是她对陆成蹊浓郁而刻意的关注。
唐颖喜欢陆成蹊。如果这么解释那一切就说的通了。
她看向栏杆处的人。
“你用这种眼神看我是什么意思？”
陆成蹊不满意地抿了抿嘴，不知道为什么，在他提点完唐颖的目的后江瑾言看自己的眼神更加地复杂与恨铁不成钢。
“没什么，”她收回视线，“你的建议很中肯，回去后我一定会尽快找到解决措施跟唐颖撇清利害关系，如果她真的抱着那个想法，那这个利益冲突完全没必要，她想要的东西我压根儿没半点兴趣。”
看样子，是找到利益纠纷的症结了，陆成蹊也没问症结的细节，只是一本正经又补了句，“既然不想要那能离多远就离多远，趋利避害是本能，这个东西你要是能助着唐颖得到更好。”
这样不仅甩开个麻烦的包袱，还顺水推舟送出去个人情。
江瑾言认真看他，“你说的很有几分道理，可是这个东西跟粪坑里石头一样又臭又硬难撬得动，我得回去好好想想对策。”
陆成蹊嗯了下，算是赞成她这个观点。
从天台下来江瑾言就回了办公室，包俊不在，整块地方就剩了正低头噼里啪啦敲键盘的唐颖。
见她回来，女人笑眯眯打招呼，“回来啦。”
以前只是觉得这副漂亮精致的皮囊里心思难以捉摸再稍加些伪善，现在唐颖看着普普通通的笑容都不禁让她带着往更深层次里去联想。
“回来了。”江瑾言忍住喉头里的干涩，尽量让自己看上去表情正常。
“嗯，继续工作吧，刚刚市场部送来的文件我放你桌上了，要你再核对一遍。”
桌面上两大叠文件，她翻开大致看了后合上，“嗯，我比对修改完会给市场部再送回去。”
唐颖笑了笑重新扭头回去。
再进行手里任务之前，江瑾言记得陆成蹊的提醒，她先把邮箱密码修改完，随后又给市场部经理发过去一条短信。
几秒后张经理回复也到了，“没看到？我亲自放你桌上的，当时唐小姐也在。”
得到确认，江瑾言连忙又补了一条发送，“不好意思啊张经理，它被压在了一堆文件下面，现在找到了。”
数据的错误江瑾言以后没再提，楚珊珊的态度也并没有因为她后续两天的加班加点而有什么进展，事情似乎就此揭过没闹开什么大风波。
而下班后通宵了三个晚上的宾客名单也迎来了它最终的亮相。
顾崇江会在酒会前晚把名单下放给她是江瑾言始料未及的，知道他有心撵人，可要求下属一晚上的时间背完长达三十多页纸的内容根本是赤裸裸的刁难。
江瑾言对着邮箱里加密的文档微微冷笑。既然这么想看她的笑话，不好意思，这次她却要把对着自己的刀刃换个方向，利用成武器对准别人。
酒会在A市一家度假山庄举报的，江瑾言跟顾崇江不一起到场，她交上名贴被领着去见顾夫人时都没见着顾崇江的影子。
侍从将她带到大厅楼上的客房门前就走了。江瑾言提着裙子小心翼翼敲了两下门。
“进来。”属于中年贵太太的声线，那种常年养尊处优被养在深宅的富态感。
江瑾言推门进去看见的人也跟脑海里勾勒的毫无二致。
气质高贵，涵养深厚。年龄并没有夺取她们过多的美貌，反而给其沉淀下来知性女人的内涵。
赵秋意端坐在化妆镜前细细描着眉，江瑾言透过玻璃看过去就对上一双微光袅袅的眸子，绵软柔和，不具攻击性，应该是平日里极好说话的。
“听老顾说你叫小江？”
声音轻轻柔柔的。
江瑾言点了两下头，笑道：“我叫江瑾言，是顾总安排我今晚跟在您后面的。”
赵秋意起身去换衣服，“老顾也跟你说过我情况吧，这几年没跟她们那群人出去聚会，不少面孔我已经不认识了，但老顾说这样不好还非得让我再背上一遍，可我这么大了哪里记得住呢……”
虽然是埋怨，可赵秋意的语气里不满的情绪几乎不见，满满当当是要溢出来的幸福感。
看来，顾崇江应该对她不错。
“所以啊，我只能问老顾要个人啦，今晚还得麻烦你了小江。”
“帮顾总做事本来就是我们员工的任务，谈不上麻烦。”见她裙子后面拉链够不到江瑾言主动过去帮忙。
“顾夫人保养得很好。”
“因为老顾啥事都不让我做，一天到晚在家里闲逛也不用操心。”
“看来顾夫人家庭生活非常美满。”
闻言赵秋意却叹了口气，“也有一桩事，就是小清这孩子老惹他爸生气，眼下这酒会说不来就不来，老顾气得血压都上来不少。”
都说虎父无犬子，看来也不尽然。听顾夫人这么一说江瑾言不禁能联想到顾崇江对自家不争气的二世祖无可奈何气得歪鼻子的憋屈模样。
他也有今天啊。一物降一物，最能降住老子的果然还是不争气的儿子。
“对了，小江，听老顾说你跟白家小儿子认识，关系还不错。”
江瑾言笑得勉强，“跟白先生是有几面之缘。”
赵秋意笑了，拉起她手背拍了拍，“真巧，白家儿子今天也来，等会儿我带你去见他！”
“不是……”
“女孩子啊喜欢谁要知道主动争取，别听老顾什么门当户对地瞎说！那不作数的！想当年他还不是娶了要家世没家世要背景没背景的我，年轻人就要多试一试！”
江瑾言被说得一愣一愣也就忘了反驳。可这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金贵顾夫人眼下怎么隐隐有痴迷于撮合婚姻的嫌疑呢。
酒会正式开始是八点整，到了点江瑾言就陪着赵秋意下楼了。
赵秋意穿着件金色的长裙，衬得人白皙又尊贵，相比较而言江瑾言那身米色晚礼服就显得很低调很路人了。
她很满意今晚选的这套搭配，既没有喧宾夺主，又很好地衬了主角赵秋意。
两人一前一后地走着，对面人群里很快过来一双男女。
在他们没到面前来时江瑾言就在赵秋意背后小声提醒，“那是嘉人房产的董事郭德高，旁边是他今年新迎进门的第三个老婆，前面两个都离了，这个是靠小三上位的。”
赵秋意迅速记下，随后举着红酒杯迎上去，“哎呀，郭董！郭太太，还记得我这把老骨头？”
“怎么记不得！顾夫人还是一如既往地漂亮大方！这几年身体还好……”
隔了几步站着的江瑾言心里松弛下一大块，完美解决一个障碍！
刚刚郭德高的脸一出现她几乎条件反射就开始比对记忆里储存的数据，背了三天的内容也的确没辜负她。
赵秋意送走完这对后回头对江瑾言露出赞赏的笑意，可还没轻松多久，陆陆续续上来打招呼的人越来越多。
江瑾言几乎用着最快的语速提醒赵秋意，可还是出了问题——
“佘先生，您还是这么年轻俊朗，怎么这么久不来我家坐坐？我还想着跟您夫人一起搓搓麻将呢。”
话一出口江瑾言就如坠冰窟，而对面男人在开口叫他时脸色就沉了一半，没等着赵秋意继续犯错，她连忙提脚上去在赵秋意身旁站定，“沈先生，我们家夫人可天天盼望着有人到家里坐坐，您没空来唠家常可以多让您夫人走走啊，这事我家夫人惦记可久了呢！”
话毕，沈千秋的脸色才稍微缓和不少，至少微笑是能够做出来了，“顾夫人记得拙荆是沈家荣幸，我回去一定把夫人的话带到。”
酒会上人来人往，等来客的目光再不放在这里，江瑾言才得以卸下一口大气。
“小江，你确实聪明。”赵秋意含着微笑，“之前老顾还跟我说担心你会出问题，却不想今天出岔子的是我，还好有你在旁边救场。”
佘跟沈的确容易听混，但江瑾言用最快的速度反应过来并做出反馈，这是在职场上对突发状况处理时难得可贵的优点。
江瑾言笑，“顾夫人严重了，是我讲述时没讲清楚。”
“你这孩子……”赵秋意还预备说什么，眼睛一瞥好像瞧见了谁，立时扬起酒杯对着江瑾言身后举了举。
她顺着转身过去。
“许久不见，伯母还是这么的倾国倾城啊！”
“从小就你嘴巴跟抹蜜了一样，好啦，怎么现在才来？”
“这不是律所有些事耽搁了吗，我现在可是要好好工作存钱买房的人。”
“买房？”赵秋意不解，“你这又是在瞎折腾什么？你爸妈给你买的房子还不够多？”
“哪里！别人给的哪有我自己买的来的有意义，江小姐你说是吧。”
聊得好好的白徐宇突然转向一旁尽量降低存在感装死的江瑾言，眉眼弯了弯。
“我这个人就是喜欢自己攒钱买房还房贷的刺激感，我现在每天都在律所朝九晚五地忙案子，为的就是有一天能享受这种刺激！”
赵秋意眉头越听越皱，“白小子，你最近遇到什么事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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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瑾言瞪大眼睛看入面前越来越放大的一双脸，男人眼眸渐深，里面翻涌着她看不懂的情绪。
还有那只完美到像垫过的鼻梁，几乎快擦到她鼻尖。
江瑾言的手被束缚在身体两侧，耳尖渐渐染上一点微粉。
陆成蹊一点点靠近的动作也是在看到她这点变化后戛然而止。
随着一声嗤笑，男人换了个方向转到右耳边，薄唇轻掀，低沉悦耳的嗓音震得胸膛发麻，“你也就这点出息。”
更没出息的是，在听到如此近距离的声音后，江瑾言红着的一双耳朵几乎快滴出血来。
陆成蹊放开她，往后退开一步，又变成平时一副性冷淡的嘴脸，他重新拿起搁在阳台上的啤酒，咕噜咕噜全部灌下去，擦了下嘴巴，“你身上每个地方都写满了排斥。所以，下次这种玩笑别轻易开，也别满口说些从不过脑子的垃圾话，男人这类生物认真起来没那么容易放过你。”
江瑾言听着他的警告，保持着背抵着栏杆的姿势没动，僵硬着的身体也没有因为陆成蹊的离开有所恢复。男人沾在身上的气味是真的，一举一动也是真的，心脏不受控制地狂跳更是真的。
江瑾言觉得自己很可能要被这个神经病弄出神经衰竭来。
风吹得脑袋越来越清醒，她在长久的沉默里找到点属于理智范围的气场。
“陆成蹊，我是可以告你性骚扰的。”
“性骚扰？”男人晃了晃罐身，转而一把丢到十步远开外的垃圾桶，话里充满了不屑，“动机呢？”
“还需要动机，不就是你见色起意狗胆包天吗！”
“错了。”他迅速打断女生的话，“见色起意好歹有个色前提……”
一溜目光在江瑾言身上从上到下翻了一遍。
“你觉得……就你这个条件的，值得我陆成蹊起意？？”
江瑾言差一秒表演原地去世。
可男人根本不在乎女人脸上一阵精彩绝伦的配色，“走吧。你偷溜出来被楚珊珊知道后又是一个把柄，天台风吹这么久有把你智商吹回来些吗？”
“你一句话不损我你是憋着难受吗？”
“看来风没吹够。”陆成蹊倚在天台上挑了下眉。
江瑾言反应很快，“你什么意思？”
“刚入办公室职员邮箱是唐颖帮你申请的是吧。”
话语刚落，江瑾言就听到心里咯噔了一下，她迅速侧头去跟陆成蹊的眼神确认，可后者只懒散着笑了笑。
“下次记得什么事都亲力亲为，如果假借他手办的事后一定擦干净别人的痕迹。”
不消他再继续详说，江瑾言的心里已经一片透亮。可是，“唐颖为什么要这么做呢，我才进季腾不久跟她哪里来的利益冲突。”
“利益冲突可不是你一个人说了算的，你最看不见的时候往往不经意夺了人家心头好。”
心头好……
要说唐颖有什么心头好，接触的这短短几周内，江瑾言唯一看到的就是她对陆成蹊浓郁而刻意的关注。
唐颖喜欢陆成蹊。如果这么解释那一切就说的通了。
她看向栏杆处的人。
“你用这种眼神看我是什么意思？”
陆成蹊不满意地抿了抿嘴，不知道为什么，在他提点完唐颖的目的后江瑾言看自己的眼神更加地复杂与恨铁不成钢。
“没什么，”她收回视线，“你的建议很中肯，回去后我一定会尽快找到解决措施跟唐颖撇清利害关系，如果她真的抱着那个想法，那这个利益冲突完全没必要，她想要的东西我压根儿没半点兴趣。”
看样子，是找到利益纠纷的症结了，陆成蹊也没问症结的细节，只是一本正经又补了句，“既然不想要那能离多远就离多远，趋利避害是本能，这个东西你要是能助着唐颖得到更好。”
这样不仅甩开个麻烦的包袱，还顺水推舟送出去个人情。
江瑾言认真看他，“你说的很有几分道理，可是这个东西跟粪坑里石头一样又臭又硬难撬得动，我得回去好好想想对策。”
陆成蹊嗯了下，算是赞成她这个观点。
从天台下来江瑾言就回了办公室，包俊不在，整块地方就剩了正低头噼里啪啦敲键盘的唐颖。
见她回来，女人笑眯眯打招呼，“回来啦。”
以前只是觉得这副漂亮精致的皮囊里心思难以捉摸再稍加些伪善，现在唐颖看着普普通通的笑容都不禁让她带着往更深层次里去联想。
“回来了。”江瑾言忍住喉头里的干涩，尽量让自己看上去表情正常。
“嗯，继续工作吧，刚刚市场部送来的文件我放你桌上了，要你再核对一遍。”
桌面上两大叠文件，她翻开大致看了后合上，“嗯，我比对修改完会给市场部再送回去。”
唐颖笑了笑重新扭头回去。
再进行手里任务之前，江瑾言记得陆成蹊的提醒，她先把邮箱密码修改完，随后又给市场部经理发过去一条短信。
几秒后张经理回复也到了，“没看到？我亲自放你桌上的，当时唐小姐也在。”
得到确认，江瑾言连忙又补了一条发送，“不好意思啊张经理，它被压在了一堆文件下面，现在找到了。”
数据的错误江瑾言以后没再提，楚珊珊的态度也并没有因为她后续两天的加班加点而有什么进展，事情似乎就此揭过没闹开什么大风波。
而下班后通宵了三个晚上的宾客名单也迎来了它最终的亮相。
顾崇江会在酒会前晚把名单下放给她是江瑾言始料未及的，知道他有心撵人，可要求下属一晚上的时间背完长达三十多页纸的内容根本是赤裸裸的刁难。
江瑾言对着邮箱里加密的文档微微冷笑。既然这么想看她的笑话，不好意思，这次她却要把对着自己的刀刃换个方向，利用成武器对准别人。
酒会在A市一家度假山庄举报的，江瑾言跟顾崇江不一起到场，她交上名贴被领着去见顾夫人时都没见着顾崇江的影子。
侍从将她带到大厅楼上的客房门前就走了。江瑾言提着裙子小心翼翼敲了两下门。
“进来。”属于中年贵太太的声线，那种常年养尊处优被养在深宅的富态感。
江瑾言推门进去看见的人也跟脑海里勾勒的毫无二致。
气质高贵，涵养深厚。年龄并没有夺取她们过多的美貌，反而给其沉淀下来知性女人的内涵。
赵秋意端坐在化妆镜前细细描着眉，江瑾言透过玻璃看过去就对上一双微光袅袅的眸子，绵软柔和，不具攻击性，应该是平日里极好说话的。
“听老顾说你叫小江？”
声音轻轻柔柔的。
江瑾言点了两下头，笑道：“我叫江瑾言，是顾总安排我今晚跟在您后面的。”
赵秋意起身去换衣服，“老顾也跟你说过我情况吧，这几年没跟她们那群人出去聚会，不少面孔我已经不认识了，但老顾说这样不好还非得让我再背上一遍，可我这么大了哪里记得住呢……”
虽然是埋怨，可赵秋意的语气里不满的情绪几乎不见，满满当当是要溢出来的幸福感。
看来，顾崇江应该对她不错。
“所以啊，我只能问老顾要个人啦，今晚还得麻烦你了小江。”
“帮顾总做事本来就是我们员工的任务，谈不上麻烦。”见她裙子后面拉链够不到江瑾言主动过去帮忙。
“顾夫人保养得很好。”
“因为老顾啥事都不让我做，一天到晚在家里闲逛也不用操心。”
“看来顾夫人家庭生活非常美满。”
闻言赵秋意却叹了口气，“也有一桩事，就是小清这孩子老惹他爸生气，眼下这酒会说不来就不来，老顾气得血压都上来不少。”
都说虎父无犬子，看来也不尽然。听顾夫人这么一说江瑾言不禁能联想到顾崇江对自家不争气的二世祖无可奈何气得歪鼻子的憋屈模样。
他也有今天啊。一物降一物，最能降住老子的果然还是不争气的儿子。
“对了，小江，听老顾说你跟白家小儿子认识，关系还不错。”
江瑾言笑得勉强，“跟白先生是有几面之缘。”
赵秋意笑了，拉起她手背拍了拍，“真巧，白家儿子今天也来，等会儿我带你去见他！”
“不是……”
“女孩子啊喜欢谁要知道主动争取，别听老顾什么门当户对地瞎说！那不作数的！想当年他还不是娶了要家世没家世要背景没背景的我，年轻人就要多试一试！”
江瑾言被说得一愣一愣也就忘了反驳。可这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金贵顾夫人眼下怎么隐隐有痴迷于撮合婚姻的嫌疑呢。
酒会正式开始是八点整，到了点江瑾言就陪着赵秋意下楼了。
赵秋意穿着件金色的长裙，衬得人白皙又尊贵，相比较而言江瑾言那身米色晚礼服就显得很低调很路人了。
她很满意今晚选的这套搭配，既没有喧宾夺主，又很好地衬了主角赵秋意。
两人一前一后地走着，对面人群里很快过来一双男女。
在他们没到面前来时江瑾言就在赵秋意背后小声提醒，“那是嘉人房产的董事郭德高，旁边是他今年新迎进门的第三个老婆，前面两个都离了，这个是靠小三上位的。”
赵秋意迅速记下，随后举着红酒杯迎上去，“哎呀，郭董！郭太太，还记得我这把老骨头？”
“怎么记不得！顾夫人还是一如既往地漂亮大方！这几年身体还好……”
隔了几步站着的江瑾言心里松弛下一大块，完美解决一个障碍！
刚刚郭德高的脸一出现她几乎条件反射就开始比对记忆里储存的数据，背了三天的内容也的确没辜负她。
赵秋意送走完这对后回头对江瑾言露出赞赏的笑意，可还没轻松多久，陆陆续续上来打招呼的人越来越多。
江瑾言几乎用着最快的语速提醒赵秋意，可还是出了问题——
“佘先生，您还是这么年轻俊朗，怎么这么久不来我家坐坐？我还想着跟您夫人一起搓搓麻将呢。”
话一出口江瑾言就如坠冰窟，而对面男人在开口叫他时脸色就沉了一半，没等着赵秋意继续犯错，她连忙提脚上去在赵秋意身旁站定，“沈先生，我们家夫人可天天盼望着有人到家里坐坐，您没空来唠家常可以多让您夫人走走啊，这事我家夫人惦记可久了呢！”
话毕，沈千秋的脸色才稍微缓和不少，至少微笑是能够做出来了，“顾夫人记得拙荆是沈家荣幸，我回去一定把夫人的话带到。”
酒会上人来人往，等来客的目光再不放在这里，江瑾言才得以卸下一口大气。
“小江，你确实聪明。”赵秋意含着微笑，“之前老顾还跟我说担心你会出问题，却不想今天出岔子的是我，还好有你在旁边救场。”
佘跟沈的确容易听混，但江瑾言用最快的速度反应过来并做出反馈，这是在职场上对突发状况处理时难得可贵的优点。
江瑾言笑，“顾夫人严重了，是我讲述时没讲清楚。”
“你这孩子……”赵秋意还预备说什么，眼睛一瞥好像瞧见了谁，立时扬起酒杯对着江瑾言身后举了举。
她顺着转身过去。
“许久不见，伯母还是这么的倾国倾城啊！”
“从小就你嘴巴跟抹蜜了一样，好啦，怎么现在才来？”
“这不是律所有些事耽搁了吗，我现在可是要好好工作存钱买房的人。”
“买房？”赵秋意不解，“你这又是在瞎折腾什么？你爸妈给你买的房子还不够多？”
“哪里！别人给的哪有我自己买的来的有意义，江小姐你说是吧。”
聊得好好的白徐宇突然转向一旁尽量降低存在感装死的江瑾言，眉眼弯了弯。
“我这个人就是喜欢自己攒钱买房还房贷的刺激感，我现在每天都在律所朝九晚五地忙案子，为的就是有一天能享受这种刺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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