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138极乐园行骸杀五品,敌人就在身边_长生从猎户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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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0章 138极乐园行骸杀五品,敌人就在身边

  第140章138.极乐园行骸杀五品,敌人就在身边!(大章-求订阅)

  没过几天,第二只黑王从远方运了过来,进入了青衣楼的一处密室。

  这种拥有着致密肌肉的六品妖犬,能随意将铁门给撞穿,且刀剑无伤,在认主后则是忠心耿耿。

  李元没花费多久时间,便又驯服了这一只黑王。

  他将笼子打开,任由黑王从笼中走出。

  两只凶恶的妖犬在他脚边乖巧地打转,又安心地匍匐。

  李元从一边抓了两块血淋淋的肉丢给它们。

  两犬各逮一块儿,在地上撕咬了起来,但却丝毫不避讳李元,从而不会做出护食的动作,更不会发出威胁声。

  “主人,这一次那商会的人有些安耐不住好奇,向我询问采买六品妖兽的意图.我,该怎么答复?”王鹤然小心请示。

  “就说杀了吃吧,喜欢吃肉,也喜欢吃脏器,但市场上脏器和肉是分开卖的,所以才想吃一个完整的六品妖兽。

  奢华的上层生活,就是这样嘛。”李元随口道。

  王鹤然道:“主人,那商会的人还说,若是买回驯兽,希望可以告诉他。

  他那边有一位擅长驯兽的大客户出了些问题,如今正在召集擅于驯兽的精英那位大客户承诺说可以提供六品之上的驯妖技能,甚至包括五品,四品。

  您,要考虑吗?”

  李元抚摸着黑王的狗头,他脑海里闪过一些思索的片段。

  这个世界,黄金白银,几乎可以买到七品之下的所有物资,但却买不到哪怕一块六品妖兽肉。

  而血金,可以购买六品妖兽肉,以及除了丹术、铸兵、傀儡术之外的各种六品技能,六品兵器。

  这其实,已经覆盖了这世上绝大部分修行者的需求。

  因为,绝大部分修炼者都卡在七品,而那些机缘和天赋都不错的散人则都卡在六品。

  这就是现在世界的现状。

  所以,六品之下的商品,还是比较宽泛的。

  可从五品开始,货物已经是供不应求了,基本上每个势力都有着自己的“特产”,就好像每个“鬼街”都有自己特产一般。

  而想要购买到这势力的“特产”,毫无疑问你得先获得购买权。

  否则,就算是有钱也没用。

  现在,这个商会的那什么大客户显然存在着“五品之上”的驯妖技能。

  他眸光微垂,略作思索,道了声:“就说你也不清楚,因为你对你身后的这位神秘的大客户还不是很了解,你需要时间。”

  王鹤然道:“既不承认,也不否认,先拖一拖是吗?”

  李元点头,道:“尽可能通清楚对方是什么势力,又是遇到了什么问题,问不到也别强行。”

  王鹤然道:“请主人放心,我知道怎么说了。”

  “那商会叫什么名字?”李元又问。

  王鹤然忙道:“碧兔,叫碧兔商会。”

  李元想了想,没听过这名字,想来和红蚁商会一样,都是蛰伏在这个世界深处的某个势力。

  两人正说着话,

  忽地门外传来急促脚步声,王鹤然起身外出。

  李元则是继续在密室里待着。

  小片刻,王鹤然从外返回,面色上有些发黑,口中喃喃道:“开什么玩笑.开什么玩笑.”

  李元问:“怎么了?”

  王鹤然道:“丐帮副帮主杨昌谷.死了。

  然后,丐帮迅速推选了另一位副帮主上位,那位副帮主和我们的人没有任何关系。

  但这怎么可能?整个丐帮几乎都在我们的掌控之中”

  李元瞳孔微缩。

  他沉默了下,忽地想起阎娘子杂货铺的情况。

  据阎娘子说,“人皮手铐”卖的已经脱销了,只要一上架,就会被人买走,要不是她不能乱订价格,她都想涨价了。

  “主人,我们要行动吗?”王鹤然问。

  李元摇摇头:“让其他人都小心点。”

  “是,主人!”

  “早,李师。”

  “早啊。”

  “李师,又带女儿来珍味斋吃早点啊。”

  “是啊,哈哈,吃习惯了,只要在城里待着,每天都来吃。”

  李元拉着小琞的手,穿过熙熙攘攘的街道,来到了闹市里一间烟火气十足的小店。

  这小店很忙碌,可即便再忙碌,却依然有两个位置空着。

  这是给李元和小琞留的。

  就算人再多,也没人会去做这两个位置。

  小二熟练地过来,喊道:“李师,还是老样子吗?”

  李元笑道:“一碗菌菇面,两笼汤包,再加一份灵花饼,哦,今天有五色干丝?那就再来一份。”

  小二喊道:“好嘞,您稍等~”

  小琞伏在桌上,左看看右看看,对这样的热闹,她又喜欢又害怕,心底还有紧张,随着年龄的增长,她已经发现自己是个异类了。

  她和所有人都不同。

  而爹告诉过她,如果她被发现了了她真正的模样,那么这世上,所有人都会想抓她,或者杀她。

  李元是吓她的,事实上只有行骸和高品次武者会如此,可是.若不吓吓她,李元又担心她不当回事,心里不重视,然后突然有一天就莫名其妙地暴露了。

  小琞紧靠着爹,开心地在这人多的地方,吃着早餐。

  人很多,很可怕,可有爹爹在,就不怕了。

  李元微笑着吃着早餐,他在让那些保护他的七品形成一种“思维惯性”。

  李师只要在城里,就会来吃早餐。

  只要来吃早餐了,那李师就没问题。

  那有一天,若是他让化了阴妆的人来吃早餐,也不会有人怀疑。

  普通的武者自然无法化阴妆,但那些被他用“人皮手铐”拷住了的人却可以。

  时机合适,他就金蝉脱壳,直接带着家人离去了。

  而现在,他还在观望。

  李元吃饭吃到一半,却见门外有个崔家弟子跑来,恭敬道:“李师,姑家长老请您铸造一柄灵器,如今正在崔家等候

  还有家中老祖也说要见您。”

  李元应了声,道:“知道了。”

  铸造灵器,已是他的日常。

  而随着他稳定的成功率,他灵器铸造费也已经从最初的一千血金变成了两千血金。

  可要再多也多不上去了,因为他铸造灵器过于稳定,所以虽然不会失败,但上限却也不高,不会打到极巅。

  可这种稳定的高产的铸兵师,其实更受欢迎。

  “吃快点,小琞,不能让人等我们。”李元道。

  大女孩加快了啃包子的速度,道了声:“好的,爹。”

  片刻后,李元来到崔家。

  崔家早有一位着蓝色宽袍、气质豪放宛如侠客的男子在等待。

  见李元到来,那宽袍男子起身行礼。

  这位名姑默,是姑雪见那边的人,也是神木殿的长老,他对李元自有一份别样不同的亲近。

  双方一阵寒暄后,姑默道:“李师,我要铸造一把灵盾,材料都已备好,麻烦你了。”

  李元道:“姑长老也要出征了么?”

  “今年年末,所以才趁着早春来铸一把灵器,到时候真出去了也能多一张底牌。”姑默爽气道,“铸灵器这事,我不找共师。

  每次找他,都好像吃了苍蝇似的,很难受还是自家人里有个铸兵师爽快。”

  李元也早有耳闻。

  共师,叫共浪,他每次出手都郑重其事,故而铸造出来的灵器多是精品。

  可就是因为郑重其事,便给人一种“很难交流”的感觉,你请他铸造个灵器,慢慢吞吞,犹犹豫豫,要磨很久才可能答应你。

  所以,共师铸造的灵器虽是精品,但产量却很少,而且他也不像自己这般会去刻意锻造“七品顶级兵器”。

  高贵的铸兵师,从不差钱,他们所在乎的只是更强的手艺,以及后续的境界突破。

  李元相比起这共师,实在是属于很大众很亲民的那一类,薄利多销,什么都做,实在是不当高人的范儿。

  可李元要赚钱,要养势力

  他根本不需要担心寿元的问题,所以.他要尽量在安全区创造出一个又一个拱卫他的势力,如此他才会安心。

  李元不想在背后评点共师,即便共师似乎和他老丈人有仇,因为这可能会惹来莫名其妙地仇怨。

  眼见着姑默还在吐槽共师,他笑着拱手道:“既然姑长老如此看得起我,我一定好好铸造这面灵盾,不给姑长老拖后腿了。”

  姑默哈哈笑道:“还是自己人客气,李师就是李师!”

  双方又说了会儿话,然后姑默令人将“两千两血金”直接取了出来。

  血金的重量比铁大了许多,所以即便是两千两血金,其实体积也没多少。

  姑默走后,李元将铸兵材料暂时存放在崔家铸兵殿由崔家弟子看守,然后又随人来到了崔家后院。

  后院

  一名面色风流的白衣男子正负手在亭中,听到动静,他转身,笑道:“李师。”

  李元拱手:“老祖。”

  崔无忌道:“近日里,花阴多有来三重门后,而门中生命图录也一应为她备着,她想什么时候看,便什么时候看。”

  李元面露感激道:“神木殿对我不薄啊.那我代花阴多谢各位了。”

  他是知道的,七品弟子想看观想生命图录并不是随时随地的,而是每年才有一次机会,七品弟子会拼命抓住那次机会去参悟。

  像崔花阴这样能天天去看的,已经完全是特权了。

  而这,根本就是看在他铸兵师的身份上。

  反倒是自家婆娘占了这么大便宜也不和他说,果然.他即便得到了崔花阴的身子,却没完全得到崔花阴的心。

  在崔花阴看来,自己就是个继承了她父亲手艺还有些才华,勉强达到了她择偶要求的男人吧?

  只不过,最近也是略有改变,因为崔花阴也看出他暗中掌控了神木殿内城的江湖,以及勾搭上了富甲商会,觉得他还是有点小手段的。然而,崔花阴看到的也只是冰山一角。

  崔家老祖趁热打铁,道:“只不过,我还是觉得,若是李师能搬到三重门后,那不是能方便更多了么?

  一来李师的安全可以得到更好保障,二来李师还能常常见到平安,三来花阴也不需每日往来了

  至于李师喜欢吃的那家珍味斋,只要李师说一声,珍味斋的大厨便是李师家的大厨。”

  李元叹息道:“老祖不知,李某是从小地方出来的人,就贪这一口人间烟火气,高端的地方住不惯,就想在这一重门后的闹市里走走看看

  老祖知道的,铸兵师在铸兵之时,是很靠感觉的,所以,还请见谅。否则,我哪里会不想去三重门后?”

  “原来如此。”

  崔无忌点点头,默默记下,然后又道,“殿中近日新得了一批三百斤血晶髓,殿主爱才,让全部都赠你。”

  血晶髓?

  李元愣了下,这东西贼贵。

  重量比普通血晶更重,体积更小,而价格却也贵了一倍。

  三百斤血晶髓,也就是3000两晶髓,体积大概和十五斤铁差不多,而市场价却是足足9000两血金。

  同样的血晶,市场价却只是6000两血金。

  而正常铸造灵器,两百斤血晶也就够了。

  现在,那位神木殿殿主一下子免费送他300斤血晶髓,这馈赠可真是大手笔了。

  “无功不受禄,殿主可是需要我做什么?”

  李元很想要,但还是得问清楚。

  崔家老祖笑道:“没什么要求,只是殿主看重你而已,你不仅是我崔家的铸兵师,也是神木殿的铸兵师。

  这一次大战,所有人都看清了铸兵师的力量”

  说到这里,他又叹了口气,“祝斑的残阵已经杀了我神木殿不少高手,如今共师正苦思冥想,欲破解他那残阵。”

  李元知道自己这300斤血晶髓是不拿也得拿,便笑道:“我自然是神木殿的铸兵师,殿主真是客气,还要给我这300斤血晶髓。”

  崔家老祖笑道:“拿着吧,今后好处好多着呢。”

  片刻后。

  李元带着血晶髓走出了后院。

  他心底有些莫名的沉重。

  姑家这边的人也已经开始出动了,这是否意味着前线的局势已经很糟糕了呢?

  而殿主给他300斤血晶髓拉拢他,这并不像一个平稳发展的势力能做出来的事。

  “残阵.”

  “行骸.”

  “鬼域增强.”

  “而相比起来,神木殿这边的攻击方式,有些老套了啊。

  除了这些年在各地积累下来的下属势力之外,似乎没有什么优势了。

  反观莲教那边,却是新型的攻击手段和正常的攻击手段相搭配。

  行骸,加上武者,再加上残阵,这样的搭档.”

  李元越发感到迎面吹来的风里,糅杂着远方的血腥味儿。

  可是,他也无能为力。

  他能想到的事,神木殿里肯定也有人想到了。

  但是,神木殿怎么可能和行骸合作?

  又哪有行骸会和神木殿合作?

  李元摇了摇头,把这些不详的念头甩出脑海之外。

  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

  他略作安排,便吃下了辟谷丹,然后开始锻造灵盾。

  半个月后,灵盾铸成。

  随着一声哧哧的淬火声,白烟冒腾。

  铁夹从冰水中夹出一块火色盾牌,而在盾牌中心却有一抹绿泽在游荡。

  “成了。”

  李元舒了口气,擦擦汗。

  虽说每次都成功,但他还是挺紧张的,毕竟铸兵师真就是“一念之间”的活儿。

  最核心的一步,便是倾听和判断源血在那复杂的金属流中的稳定度。

  这个稳定度次次不同,却又存在个区间,这区间里最接近极品的地方便是最容易毁灭的地方。

  他看着盾牌,略作观察,递给姑默道:“姑长老,这盾应该是具备自我修复,以及疗伤作用。”

  早侯在一旁的姑墨哈哈笑了笑,接过令牌试了试,道:“好!如此,年末征战,我就又有几分把握了。”

  月余后,南地,绵州道的某片荒野中

  一道青袍身影,正在往后疾退。

  而在青袍身影身后则有一道黑影在追赶。

  两影如风,一追一逃。

  逃跑的正是神木殿的长老木尘,他虽会飞,但此时好似受了重伤还无法飞。

  另一道黑影则是周身弥漫着毒素,显然是黑莲教的某位。

  “木尘,良禽择木而栖,何必逆天而行?”

  “咳你们是什么天?”

  “我们与天子在一起,我们不是天是什么?”

  “邪魔外道,人人得而诛之!咳咳咳!”

  木尘显然很虚弱,可是他眼中却藏着一缕精芒,因为这是一个埋伏,他将黑莲教的长老彭明引出来,就是为了在这里将他杀掉。

  “哈哈哈!木尘,什么是正,什么是邪?”彭明如猫捉老鼠,显得不急不慢,和对方打着口炮。

  木尘假作欲说却无法说话的样子,继续奔逃。

  而很快,彭明被吸引到了埋伏的区域点。

  在这里,藏着另一位神木殿长老。

  两相夹击,足以将彭明留下。

  果然,树后,一道熟悉的身影闪出,这正是另一位神木殿的五品长老——柳文楼。

  柳文楼是柳家人,严格说起来,这是属于偏向景家的家族,但在共抗外敌的时刻,柳家自然会放下旧怨,和姑殿主这一脉的人通力合作。

  木尘回身,忽地甩手,一道镇纸如包裹绿芒的流星,飞砸向那彭明。

  彭明袖中一道旌旗的灵器飞出,灵器之上黑泽萦绕,好像一块黑色的布,包向镇纸的绿芒,绿芒顿时被遮蔽,黑色旌旗上黑泽翻涌,顿时那镇纸上的绿芒稍稍减弱。

  “哧哧”的腐蚀声响,不绝于耳,眼看着便要落地。

  木尘脸一黑,有些无奈。

  这镇纸毕竟是那位小老弟铸造的第一件灵器,实在是灵器界的垫底之器,怕也就其他铸兵师刚出道时铸造的灵器可以“媲美”了。

  不过,他的源血,或者说神木殿很多五品强者的源血在与灵器结合后,都具备着自我修复的作用。

  所以,对抗这腐蚀力,也足够了。

  念头一动,人与灵器之间的“血脉相通”顿时生出。

  “破!”

  木尘手指一动。

  那包裹镇纸的黑泽就如封锁光明的袋子破开了个漏洞,绿芒直射,镇纸飞出,继续往彭明射去。

  彭明也不急,怀里飞出一片外裹炽红,内里则布满黑斑的巴掌大小的花瓣。

  花瓣瞬间挡住了那镇纸,继而表现出了夸张的延展性,瞬间变大,再度将镇纸包裹。

  黑泽,绿芒再度开始了较量。

  木尘和彭明双方是有来有往地战了起来,很快就交手了几个来回。

  “柳文楼,还不出手?!”木尘厉声喊道。

  这一喊,树旁的柳家人如是下定了决定,直接出手了。

  一出手,便是一把火红长刀飞了出去。

  然而,刀光却是掠向了木尘。

  木尘只觉鸡皮疙瘩层层叠叠而起,所幸他是个厮杀惯了的老手,而柳家人平日里不如何外出,此消彼长,他灵敏地闪身,并给出了反应。

  他闪,刀追。

  而木尘腰间则飞出一面小盾,挡在了追来的刀上。

  嘭!!

  木尘被刀上力量压得直接落地,砸的泥石飞溅,烟雾重重。

  彭明瞥了柳文楼一眼,心中暗骂“废物”,可脸上却笑眯眯地道:“柳兄弟,这可不能让他跑了。”

  柳文楼冷笑道:“跑不掉的。”

  烟尘里,木尘并未受伤,他瞳孔微眯,柳家叛变是远在他意料之外的事,因为祝师投奔黑莲贼,必然是要杀光景家这边的人,无论是之前的郭家,还是柳家都包含其中,那么.柳家又怎么可能叛变呢?

  但木尘再转念一想,柳家似乎是神木殿这边的一个新晋家族,其属于百余年前才加入神木殿的家族,而百余年前似乎正是莲教失踪没多久的时候

  这么一想,他顿时明悟了。

  莲教这是做了上百年的准备,如今才复出啊。

  而在其他宗门里,竟是存在了不少莲宗的奸细!

  木尘咬紧牙关,目光警惕地扫视四周,他必须把这消息传出去。

  忽地,他瞅到了一个机会,便要冲出去。

  可就在这时,他鼻子忽地动了动,眼睛一亮,心底情不自禁地赞了声“好香”。

  然后,他的身体好像失控了一般,从烟尘里往一处空地走去。

  那空地上,正放着一个花盆。

  花盆里插着一朵鲜艳的纸花。

  花儿在风里飘飘摇摇,散发着一种阴冷的寒香。

  木尘如失去控制般,歪歪扭扭地往那纸花走去,可走着走着,他周身气血流淌,“哧”地一烫,那些花香便纷纷震散开去。

  木尘蓦然回过神来。

  “我刚刚在做什么?”

  “我为什么要往这里走?!”

  这一愣神的功夫,天空已有一绿一黑两道光芒砸落。

  木尘急忙掏出小盾去抵挡,又抬手欲召回之前的镇纸。

  嘭!!

  他被震得往后退了两步,手臂整个儿传来“咔咔”骨裂声,而小盾上竟是呈现出了些微的缝隙。

  镇纸被他一招,倒是回来了,可回来的速度不够快

  木尘无语,只得放弃那镇纸,重新取出一把刀状灵器。

  至于那骨碎了的手臂,他是毫不在意,因为那骨碎的手臂正以一种恐怖的速度在恢复。

  随后,三人相互追逐。

  然而,五品的恢复速度极快,除非伤害的速度超过恢复的速度,且持续输出,又或者秒杀对方,否则根本就无法留住对方。

  所以,击退五品容易,可要杀了一个五品却真的是难。

  这五品就算被你砍成肉渣,只要他心脏还存在,那就可以复活。

  而对一个五品来说,一个能困住他的灵器,远比一个能重伤他的灵器来的恐怖。

  但彭明手里却偏偏就有这么一样灵器————那朵黑色花瓣。

  木尘只能逃。

  此时,他整个儿持续处于受伤状态,他的旧伤以匪夷所思的速度恢复,可新伤又在迅速产生。

  双方如捉迷藏般地跑着。

  待到日暮时分,木尘正在穿过一道细长峡谷,却忽地整个人撞在了空气上,然后被反弹了回来,继而又在半空被猛拽了回来,好似一根弹簧板反复拉扯,继而停在了半空中。

  一股阴冷的气息攀爬上他的身体。

  木尘愣了下,他回想起那两人的追赶方式,似乎是一边追他一边在把他往哪儿赶。

  “就是这陷阱么?”

  “什么鬼东西?”

  木尘定神看去,却见是一张透明的蜘蛛网,而蛛网的蛛丝上充斥着阴冷入髓的气息。

  他也不多言,眼见着天上那两人又要追来,便激起影血。

  “雕虫小技。”

  木尘冷笑一声。

  毫无疑问,这又是行骸的物品,但又有何用?螳臂当车罢了!

  那蛛网被影血一烫,便“哧哧”地缩了回去。

  木尘便要逃跑,可突然发现了一丝异样。

  天空追来的两人似乎定住不动了,就那么遥遥地看着他,面色古怪。

  木尘心底生出一丝疑惑,但他压住疑惑,转身正欲飞起,这一动,他感到有十分的不对劲。

  他的身子再度被黏住了!

  他激起影血,想要再将那黏住他的东西烫开。

  但这一烫却没有任何效果。

  木尘活了百余年,经历过不知多少事件,从未遇到如此诡异之事。

  他蓦然回头,却见身后的空间忽然黑了,而他则被粘在一张怪异阴冷的惨白色蛛网上。

  这蛛网比起之前能透明的蛛网,不知恐怖了多少倍。

  蛛网密密麻麻,往内里延伸,构成了一条幽冥通道,仿似通向鬼物横行的死者国度。

  木尘挣脱开了原本的蜘蛛网,但却引来了更大的蜘蛛网。

  他背后蛛网生出的通道里,正有一团黑影在飞快地掠出。

  那是一只怪异的“蜘蛛”!

  不。

  不是蜘蛛。

  那蜘蛛的中间是一个被削去了四肢的孩童身体,而周身则是拼凑上了其他肢体,从而构成了“蜘蛛的脚”。

  但那些肢体并不都是手臂,还有脚,甚至还有脊椎加人头,那一个个人头正“阿巴阿巴”地咬着蛛网在迈动步伐,向他飞快而来。

  木尘心神一荡,但还是强压着心悸,然后快速地喷出一大口影血。

  要知道,他的每一滴影血都蕴藏了祖箓的力量,这一口下去,足以令恶鬼退让。

  可是

  影血落在这鬼蜘蛛身上,竟是纷纷“干枯”,迅速地凝成了血痂,又往两侧滑开。

  木尘瞳孔紧缩,而他再也无法做出第二个反应。

  鬼蜘蛛直接拖拽着他,往蛛网深处而去,木尘这个五品强者就如普通人一般,除了做出无力的挣扎,发出哀嚎,便再也没用,没两秒钟就消失不见。

  “他死了”

  柳文楼和彭明落地,看着那消失不见的木尘,相顾默然。

  而另一边,则是走出一个瘦小男子,这男子正是之前在北江府出现过的“常戚”。

  他双手一动,空气里两道“透明的波痕”就回到了他手中。

  柳文楼看着眼前这弱小的男子,他一根手指就可以直接点爆的男子,忍不住问:“你是怎么杀了木尘的?”

  常戚嘶哑着声音,冷笑道:“怎么杀的,是我的事,与你无关。

  不过看在是队友的份上,勉强告诉你,刚刚那鬼蜘蛛是极乐园来的。

  这儿,就在极乐园附近了。”

  柳文楼愣了下。

  极乐原附近?

  开什么玩笑!

  这里明明距离那个大型鬼域还有几乎一府的距离!

  这么远的距离,是附近?

  柳文楼深深看了眼这弱小的男子

  行骸,当真是诡异莫测

  若非如此,他柳家还真是未必想叛出神木殿。

  在见识过一些诡异的手段后,柳文楼知道.包括神木殿在内的五行势力,输定了。

  因为,这是五行势力从未见过,从未研究过的力量。

  他敢肯定,刚刚的木尘本不是必死的,只不过因为他做了什么事,这才导致了他的死亡。

  可以说,木尘根本不是死于力量,而是死于了.信息的缺乏。

  若他知道这东西是如何杀人的,他或许还会陷在困境里,但却不会死的这么快。

  “木尘长老死了.”

  “大战才半年时间,就已经死了三位五品了

  郭家家主,郭家老祖是被彭弥的所杀。

  而彭弥所用的乃是祝斑锻造的残阵。

  木尘长老却是死因未知.”

  “不是说柳长老和他一起行动的么?”

  崔家,有族人在议论纷纷。

  虽是议论,可其中的惶恐之意,一览无遗。

  若说刚开始郭家两位死了,崔家还挺开心,现在木尘长老这种实力较强的长老也死了,他们才开始觉得事情的发展有些不对劲。

  很快又有人说:“柳长老说了,说他和木尘长老中了陷阱,木尘长老是被一只鬼蜘蛛给拖走了。”

  “鬼蜘蛛?什么鬼蜘蛛?这是进入鬼域了吗?”

  “可就算是进入鬼域,木尘长老想要脱身,也是可以的吧?”

  崔家不少人都显出茫然的模样。

  李元在人群里默默听着。

  果然,他最担心的事发生了。

  神木殿这种老牌势力根本没适应新型的战斗模式。

  每个鬼域都存在着规则,还有覆盖范围,便如在原本的花陌县附近,你可能会走入木匠铺

  但木匠铺也就覆盖花陌县,野外,外甲以及小半个山宝县这么大的距离,再远的话,就不会触发木匠铺的规则。

  所以说,在花陌县范围里作战,就要特别注意“门”。

  而在其他地方则有其他需要注意的东西。

  因而,在今后的大战中,提前对战场的鬼域进行了解,是一件非常重要的事,而这便是“地利”。

  而行骸,则对这些“地利”了如指掌。

  他们本身固然无法面对高品次武者,但若是作为辅助,配合高品次武者,那么将发挥出相当恐怖的作用。

  李元默默退去,离开了崔家,然后便要乘着马车回家。

  可才到御手席边,他神色便动了动。

  因为

  此时御手席上坐着的那位车夫,实力原本是“175~198”,而现在却突然变成了“190~210”。

  跨度改变并不大,但却完全是两个不同的数据。

  而这车夫的模样,身高,体型,却是没有一点异常,这确确实实就是给他策马的车夫,这车夫是崔家安排给他的人。

  要不是李元知道自家卖的【胭脂盒】能易容改变体型,甚至改变性别,他就会往别处想了

  毫无疑问,这是某个行骸用了自家产的胭脂盒,然后渗透到神木殿内城来了。

  李元没有揭破他,而是默默地坐上了马车。

  车里有一封信。

  李元故意问:“小崔,车里怎么有一封信?”

  前面,那行骸惊诧道:“李师,我.我也不知道,刚刚我马车一直停在崔家里的,根本就没人靠近啊。”

  李元略作思索,丢给行骸道:“帮我拆开。”

  那行骸顺从地拆开,然后递回给李元。

  李元扫了一眼,信上写着:“元儿,老夫对你和花阴的思念之情,与日俱增,不若你且来我这边,我们一家团聚。

  若有此心,今晚子时,蘅芜酒楼有人接洽。”

  落款是:祝斑。

  但李元知道,祝斑不可能写这封信。

  而蘅芜酒楼

  看来,也被对方的行骸渗透了啊。

  也对,现在那些行骸都富得冒油,怕不是早就把自己的诅咒买回来了,根本就不怕在外长时间停留了。

  阎姐啊阎姐,你杂货铺卖的东西,还真是好用,不仅我在用,这些莲教的人也在用。

  李元放下信。

  无论是这放入马车的信,还是在蘅芜酒楼有人接洽,都是一种威胁。

  这威胁告诉他:我可以随时靠近你,但你却不知道。

  李元瞥了眼在御车的车夫,有点想把他的脑袋拧掉,但还是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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