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 撤退
第136章撤退
大撤退开始了。
一旦做出决定，探荒队的行动非常迅速。
大量的物资都被留下了，优先以人员为主。
在与帝国的战争之后，树狼族还剩下六千多名村民，再加上探荒者和诺德华家族那边的难民，大约有7500多人。
这么多人要穿越避难所与树狼族世界的《门》，即便以每秒一人的速度，也需要整整两个小时。
再加上伍宁之前说过的承载极限，几乎每隔一千多人，就要休息四五个小时，最后一天能送出去的人数，也就是四千多人。
七千的难民，需要整整两天的时间。
“而且最重要的是难民到了避难所之后的生活……”
一提到这点，伍宁就有些唏嘘：“虽然避难所还有其他的资源地……但是一口气增加那么多人，即便是避难所也会捉襟见肘起来……”
嘉图出身避难所的最底层，很清楚伍宁是什么意思。
对于整个避难所而言，人口资源是过剩的。
如果不战斗，不去消耗人口，以目前的避难所一万五千多人，支撑起整个避难所的设施运转是完全足够的。
而如果想让多余的人口成为战士，去扩展土地也是相当不现实的——
因为人工智能的威胁，导致没有接受过生命髓液注射的普通人，压根就没有和人工智能战斗的能力。
“所以避难所为什么要接受这些树狼族的难民？”
当嘉图能够意识到这个问题，他也会不由自主地怀疑起避难所高层的这个决定。
但是孙思邈和伍宁都没有说什么，诺兰和菲尔特这样的第二总队的队长级也没有说什么，那么他一个人的质疑，就是无法传达到避难所上层的。
“或许这就是社会吧……”
嘉图不由自主地思考起这个问题：“即便能够看到长远的问题，但为了当下的难题，他们必须选择相对‘最不错误’的那个选择……？”
但是事情真的是这样吗？
连他都能意识到生存是存在的必要前提，而避难所的高层们却觉得维护避难所的“存在意义”比生存本身更重要？
嘉图不明白。
但是看到其他探荒者和作训生脸上深受感动的表情，他却知道这种形式大于实质的“大撤退”对他们而言是必要的——
至少证明他们的努力没有白费——
哪怕只是形式上的。
为了撤离这些难民，避难所甚至不得不将那些珍贵到伍宁她们不舍得使用的各种军事装备放在最后一批撤离——
“而以目前的撤离速度……我估计它们是赶不上撤离了……”
伍宁抚摸着自己都没有使用过几次的爱机，呢喃地说道。
而在她的视野尽头，已经出现了“死亡森林”的前锋——
大量的尸鬼正在营地边缘嘶吼。
而距离他们撤离全部难民，还有至少一天以上的时间。
为了废物利用，伍宁在孙思邈的安排下，教导嘉图他们使用起外骨骼——
包括作为外骨骼能源的魔晄原液在内，一切含有大量物质和魔晄能量的人类或者设备，在越过《门》的时候，都会对《门》的稳定性造成极大的影响。
所以与其将珍贵的魔晄原液和战斗物资留给帝国军的残部或者毫无智慧的尸鬼，不如由嘉图他们这些作训生消耗掉。
在操控外骨骼的过程中，嘉图他们也意识到，真正的外骨骼，并不需要他们消耗自己的魔晄进行驱动——
倒不如说，恰恰相反。
真正的外骨骼装甲自身就携带着超过将近一升的魔晄原液，再加上两个一升装的外挂副油箱，总共的能量储备超过了3万魔晄。
而嘉图这些第三总队的探荒者，可以直接从外骨骼中汲取魔晄维持自身的半狼化状态，持续作战三天三夜，对他们而言都是轻轻松松。
类似华伦或者魏巍这样拥有高消耗型礼能的作训生，甚至可以在外骨骼的魔晄系统支援下，发挥出之前数倍，甚至十数倍的战斗力。
就连安洁的特殊能力——魔狼吐息，也能以五百魔晄一次的代价，连续不断的发射——
直到将魔晄彻底用尽。
在试验外骨骼性能的过程中，嘉图他们也直接参与到了和尸鬼群的作战中。
之前被他们当成大敌的尸鬼群，甚至是白银阶级的尸鬼群，都被他们如割草一样斩杀。
然后在死森林的支援下，又源源不断地如潮水般地冲过来。
有着外骨骼的支援，再加上之前自我骇装的训练，嘉图他们以极快的速度，汲取着战场上的散乱魔晄，几乎只用了半天多的时间，就纷纷突破到了白银上段——
也就是1200魔晄满值。
对于这个结果，嘉图如隔三秋——
想当初被他亲手斩杀白银中段的独眼龙巴特，也已经过了将近五个多月的时间。
而直到如今，他才堪堪达到了探荒队标准下的白银上段——
虽然他这个白银上段的真实实力，按照伍宁她们的说法，在外骨骼的加持下，应该已经可以斩杀剑圣阶级的对手了！
在达到1200点的魔晄满值之后，嘉图他们也停下了作训生的训练，在孙思邈的安排下，准备向避难所世界撤退。
不过，直到回到洞窟营地之后，嘉图才发现，还有不少树狼族的战士没有从猎人小屋的废墟《门》撤退。
他们甚至和负责安排人员撤离的探荒队管理者起了冲突。
“怎么了？”
嘉图看到双方都是自己有些熟悉的人，便主动走上前去，询问起情况。
“是这些人！按照人员名单已经轮到他们了！结果他们却让我们先走！”
负责人是第二总队的一名潜伏者，他身上还穿着诺德华家族的卫兵服装，看着冷道他们有些气不过的样子。
而冷道看到他身上的诺德华家族制服，目光也非常不友善，再加上语气恶劣，所以双方就在寥寥数语下起了冲突。
直到嘉图他们这些熟悉的作训生过来，冷道这位年轻的树狼族战士长才冷静下来，整理好语言——
“你们先走吧。”
短短数月间就已经彻底褪去稚气，完全成熟起来的白狼族青年，看着嘉图他们说道：
“树狼族的森林和天火峰毕竟是我们的祖灵所在，作为部族的战士和祭司，我们是不可能放弃这片土地，一走了之的。”
在冷道背后，是树狼族的战士，祭司和全部未成年男性。
他们的目光中充满了不安和忐忑，却并没有质疑冷道的决定。
嘉图只是在他们身上扫过，就立即意识到了冷道这么做的原因——
因为树狼族的体质问题，冷道身后的这些未成年少年，一旦离开了主持成年仪式的苍建木，即便逃到避难所世界，也活不了多久。
其他的树狼族人，和那些未出生的树狼族未来，还可以通过“混血”的方式，获得一定的可能性。
但对于这些树狼族的纯血少年而言，他们已经没有机会了。
而看到这些孩子，作为战士长的冷道估计是于心不忍，决定留下来，和他们一起赴死——
真的是这样的吗？
嘉图不禁看向冷道的目光。
作为曾经的战斗伙伴，他很清楚，冷道还没有放弃——
“你有什么计划？”
嘉图深吸了一口气，问出了心中的问题。
虽然内心的警钟一直在提醒他，不要再掺和进这件事中，但面对冷道充满期待的目光，他还是不禁问出了口。
“我们想解决掉尸潮巨人。”
树狼族的青年立即回答道，目光在嘉图他们这些作训生身上扫过：
“虽然这个方案我也和孙思邈他们提过，但被诺兰以‘太过危险而且可行性不大’给否决了。”
“什么方案？”
这一次，迫不及待地问出这句话的，就不是嘉图了。
而是他身后的华伦和魏巍等人。
作为第一次离开避难所，来到的地上世界，他们在这里感受到了前半生从未感受到的美好，因此面对它的毁灭，最感到无可奈何，也无法接受的，就是他们了。
他们觉得自己什么都没做到，只能干看着它的毁灭。
如果在帝国和树狼族的战争刚刚开始的时候，他们和第三总队的探荒者们，就旗帜鲜明地站在树狼族这一方，会不会结果就完全不一样了？
没有人知道这个答案。
但至少这些充满朝气和希望，还没有经历过现实毒打的年轻人们，现在还不知道放弃。
嘉图的目光在华伦他们身上扫过，看到了不远处的孙思邈和伍宁等人。
第三一小队的中队长轻轻咳嗽着，目光在嘉图身上扫过。
看得出来，这段时间的辛劳，对他身体的摧残。
但在冷道之前的说法中，他的提案是被诺兰这位前线第一负责人否定的。
那么孙思邈和伍宁的意思呢？
嘉图在两人的身上扫过，看着他们窃窃私语的样子，逐渐明白了他们的意思——
“所以才会让我们负责一段战役的进攻路线……所以才会在最后时刻将外骨骼安排给我们使用吗……”
嘉图看着孙思邈，忍不住苦笑了下：
“一切都在你的计划之中吗？”
嘉图不知道刺猬头青年的回答。
但看他的样子，嘉图也知道，这一定是青年的一个备手——
因为没有人比这个刺猬头青年，更相信人类的主观能动性，也没有人会比他更相信善意的力量——
因为他自己就是这种人。
嘉图的目光在华伦等人的身上扫过。
他知道，作为现实主义代名词的自己，怕是躲不开这一关了——
因为只有他们，还没有成为正式探荒者的他们，才拥有肆意妄为，无视探荒队和避难所纪律的权利——
谁叫这个世界上，还有个东西叫《未成年人保护法》呢？
这就是独属于少年的权利。
百无禁忌的权利。
无论是在开拓善道，还是在坠入恶念上，都是如此。
。
在弄明白孙思邈的想法之后，嘉图就没有继续阻拦华伦他们的想法，让作训生和白狼族的战士合流了。
而对于白狼族的计划，冷道让灰狼族的族长，给他们讲了个“故事”。
“咳咳……”
这位灰瞳鹰目的中年人，就像是嘉图前世隔壁的一位邻家叔叔，虽然不算慈眉善目，但看着嘉图他们的目光，却还算平和。
面对作训生们的围观，他就像是咏唱一样，淡淡地说道：
“相比你们中的很多人不知道，我们树狼族在与帝国人和开门客接触之前，是没有文字的。”
“所有的传说都只能依靠歌谣和图画拓片来传承和解读。”
“所以在我们树狼族的传说中，也曾经出现过天火大结界崩塌，尸鬼入侵整个树狼族森林的情况——虽然没有帝国人，但和死森林蔓延到天火峰附近的情况非常相似……”
在灰狼族族长平静的讲述声中，嘉图聆听到了一个关于树狼族勇士的传说。
那是数个千年之前，以树狼族的记事能力完全无法表述清楚的远古时光。
那时候的树狼族森林也在一场异常的大地震中出现了撕裂和破口。
大量的尸鬼裹挟着瘴气冲入树狼族赖以生存的家园。
当时的树狼五氏族还很强大，他们拼尽全力和尸鬼们作战，但就和如今的尸鬼一样，这些不知来自于何处的尸鬼们到处都是，仿佛无穷无尽，撕碎一批，就会有新的一批从结界裂口处冲进来。
于是在这近乎无穷无尽的尸鬼大军的冲击下，树狼族的战士们节节败退，甚至就连天火之母赐予的神迹——
《愿望之种》这种杀手锏都用出来了。
结果却仍旧无济于事。
尸鬼们冲入了东河谷地，将这里的树狼族村民屠杀殆尽，在这岌岌可危的时刻，一名信仰异常虔诚的树狼族少年找到了当时的树狼族巫女，向她恳求，让他唤醒天火之母，让她拯救当时的树狼族村落。
巫女答应了他的请求，让他通过了“彩虹桥”的试炼，见到了天火之母的神体。
而天火之母接受了他的请求，唤醒了树狼族先祖们的祖灵，并从天上掉落下无穷无尽的白色天火，将入侵森林的尸鬼燃烧殆尽，并重新堵上了裂开的结界。
“……而那位树狼族的少年后来怎么样了？”
听到这个故事的最后，魏巍忍不住问道。
而灰狼族的族长看了他一眼，缓缓地说道：
“他后来成为了白狼氏族的族长和大祭司，将这两个树狼族的最高职位集于一身，而他的名字在传说中已经湮灭，但他的姓氏随着传说人尽皆知——”
“碧卡的先祖吗……”
嘉图代替灰狼族的大祭司，喃喃说道。
出去跑了一天，肌肉酸痛，不知道是又感染了新毒株还是单纯体力不支，怀念自己的小家，码字的时间都只有两三个小时（其他时候连桌子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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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撤退开始了。
一旦做出决定，探荒队的行动非常迅速。
大量的物资都被留下了，优先以人员为主。
在与帝国的战争之后，树狼族还剩下六千多名村民，再加上探荒者和诺德华家族那边的难民，大约有7500多人。
这么多人要穿越避难所与树狼族世界的《门》，即便以每秒一人的速度，也需要整整两个小时。
再加上伍宁之前说过的承载极限，几乎每隔一千多人，就要休息四五个小时，最后一天能送出去的人数，也就是四千多人。
七千的难民，需要整整两天的时间。
“而且最重要的是难民到了避难所之后的生活……”
一提到这点，伍宁就有些唏嘘：“虽然避难所还有其他的资源地……但是一口气增加那么多人，即便是避难所也会捉襟见肘起来……”
嘉图出身避难所的最底层，很清楚伍宁是什么意思。
对于整个避难所而言，人口资源是过剩的。
如果不战斗，不去消耗人口，以目前的避难所一万五千多人，支撑起整个避难所的设施运转是完全足够的。
而如果想让多余的人口成为战士，去扩展土地也是相当不现实的——
因为人工智能的威胁，导致没有接受过生命髓液注射的普通人，压根就没有和人工智能战斗的能力。
“所以避难所为什么要接受这些树狼族的难民？”
当嘉图能够意识到这个问题，他也会不由自主地怀疑起避难所高层的这个决定。
但是孙思邈和伍宁都没有说什么，诺兰和菲尔特这样的第二总队的队长级也没有说什么，那么他一个人的质疑，就是无法传达到避难所上层的。
“或许这就是社会吧……”
嘉图不由自主地思考起这个问题：“即便能够看到长远的问题，但为了当下的难题，他们必须选择相对‘最不错误’的那个选择……？”
但是事情真的是这样吗？
连他都能意识到生存是存在的必要前提，而避难所的高层们却觉得维护避难所的“存在意义”比生存本身更重要？
嘉图不明白。
但是看到其他探荒者和作训生脸上深受感动的表情，他却知道这种形式大于实质的“大撤退”对他们而言是必要的——
至少证明他们的努力没有白费——
哪怕只是形式上的。
为了撤离这些难民，避难所甚至不得不将那些珍贵到伍宁她们不舍得使用的各种军事装备放在最后一批撤离——
“而以目前的撤离速度……我估计它们是赶不上撤离了……”
伍宁抚摸着自己都没有使用过几次的爱机，呢喃地说道。
而在她的视野尽头，已经出现了“死亡森林”的前锋——
大量的尸鬼正在营地边缘嘶吼。
而距离他们撤离全部难民，还有至少一天以上的时间。
为了废物利用，伍宁在孙思邈的安排下，教导嘉图他们使用起外骨骼——
包括作为外骨骼能源的魔晄原液在内，一切含有大量物质和魔晄能量的人类或者设备，在越过《门》的时候，都会对《门》的稳定性造成极大的影响。
所以与其将珍贵的魔晄原液和战斗物资留给帝国军的残部或者毫无智慧的尸鬼，不如由嘉图他们这些作训生消耗掉。
在操控外骨骼的过程中，嘉图他们也意识到，真正的外骨骼，并不需要他们消耗自己的魔晄进行驱动——
倒不如说，恰恰相反。
真正的外骨骼装甲自身就携带着超过将近一升的魔晄原液，再加上两个一升装的外挂副油箱，总共的能量储备超过了3万魔晄。
而嘉图这些第三总队的探荒者，可以直接从外骨骼中汲取魔晄维持自身的半狼化状态，持续作战三天三夜，对他们而言都是轻轻松松。
类似华伦或者魏巍这样拥有高消耗型礼能的作训生，甚至可以在外骨骼的魔晄系统支援下，发挥出之前数倍，甚至十数倍的战斗力。
就连安洁的特殊能力——魔狼吐息，也能以五百魔晄一次的代价，连续不断的发射——
直到将魔晄彻底用尽。
在试验外骨骼性能的过程中，嘉图他们也直接参与到了和尸鬼群的作战中。
之前被他们当成大敌的尸鬼群，甚至是白银阶级的尸鬼群，都被他们如割草一样斩杀。
然后在死森林的支援下，又源源不断地如潮水般地冲过来。
有着外骨骼的支援，再加上之前自我骇装的训练，嘉图他们以极快的速度，汲取着战场上的散乱魔晄，几乎只用了半天多的时间，就纷纷突破到了白银上段——
也就是1200魔晄满值。
对于这个结果，嘉图如隔三秋——
想当初被他亲手斩杀白银中段的独眼龙巴特，也已经过了将近五个多月的时间。
而直到如今，他才堪堪达到了探荒队标准下的白银上段——
虽然他这个白银上段的真实实力，按照伍宁她们的说法，在外骨骼的加持下，应该已经可以斩杀剑圣阶级的对手了！
在达到1200点的魔晄满值之后，嘉图他们也停下了作训生的训练，在孙思邈的安排下，准备向避难所世界撤退。
不过，直到回到洞窟营地之后，嘉图才发现，还有不少树狼族的战士没有从猎人小屋的废墟《门》撤退。
他们甚至和负责安排人员撤离的探荒队管理者起了冲突。
“怎么了？”
嘉图看到双方都是自己有些熟悉的人，便主动走上前去，询问起情况。
“是这些人！按照人员名单已经轮到他们了！结果他们却让我们先走！”
负责人是第二总队的一名潜伏者，他身上还穿着诺德华家族的卫兵服装，看着冷道他们有些气不过的样子。
而冷道看到他身上的诺德华家族制服，目光也非常不友善，再加上语气恶劣，所以双方就在寥寥数语下起了冲突。
直到嘉图他们这些熟悉的作训生过来，冷道这位年轻的树狼族战士长才冷静下来，整理好语言——
“你们先走吧。”
短短数月间就已经彻底褪去稚气，完全成熟起来的白狼族青年，看着嘉图他们说道：
“树狼族的森林和天火峰毕竟是我们的祖灵所在，作为部族的战士和祭司，我们是不可能放弃这片土地，一走了之的。”
在冷道背后，是树狼族的战士，祭司和全部未成年男性。
他们的目光中充满了不安和忐忑，却并没有质疑冷道的决定。
嘉图只是在他们身上扫过，就立即意识到了冷道这么做的原因——
因为树狼族的体质问题，冷道身后的这些未成年少年，一旦离开了主持成年仪式的苍建木，即便逃到避难所世界，也活不了多久。
其他的树狼族人，和那些未出生的树狼族未来，还可以通过“混血”的方式，获得一定的可能性。
但对于这些树狼族的纯血少年而言，他们已经没有机会了。
而看到这些孩子，作为战士长的冷道估计是于心不忍，决定留下来，和他们一起赴死——
真的是这样的吗？
嘉图不禁看向冷道的目光。
作为曾经的战斗伙伴，他很清楚，冷道还没有放弃——
“你有什么计划？”
嘉图深吸了一口气，问出了心中的问题。
虽然内心的警钟一直在提醒他，不要再掺和进这件事中，但面对冷道充满期待的目光，他还是不禁问出了口。
“我们想解决掉尸潮巨人。”
树狼族的青年立即回答道，目光在嘉图他们这些作训生身上扫过：
“虽然这个方案我也和孙思邈他们提过，但被诺兰以‘太过危险而且可行性不大’给否决了。”
“什么方案？”
这一次，迫不及待地问出这句话的，就不是嘉图了。
而是他身后的华伦和魏巍等人。
作为第一次离开避难所，来到的地上世界，他们在这里感受到了前半生从未感受到的美好，因此面对它的毁灭，最感到无可奈何，也无法接受的，就是他们了。
他们觉得自己什么都没做到，只能干看着它的毁灭。
如果在帝国和树狼族的战争刚刚开始的时候，他们和第三总队的探荒者们，就旗帜鲜明地站在树狼族这一方，会不会结果就完全不一样了？
没有人知道这个答案。
但至少这些充满朝气和希望，还没有经历过现实毒打的年轻人们，现在还不知道放弃。
嘉图的目光在华伦他们身上扫过，看到了不远处的孙思邈和伍宁等人。
第三一小队的中队长轻轻咳嗽着，目光在嘉图身上扫过。
看得出来，这段时间的辛劳，对他身体的摧残。
但在冷道之前的说法中，他的提案是被诺兰这位前线第一负责人否定的。
那么孙思邈和伍宁的意思呢？
嘉图在两人的身上扫过，看着他们窃窃私语的样子，逐渐明白了他们的意思——
“所以才会让我们负责一段战役的进攻路线……所以才会在最后时刻将外骨骼安排给我们使用吗……”
嘉图看着孙思邈，忍不住苦笑了下：
“一切都在你的计划之中吗？”
嘉图不知道刺猬头青年的回答。
但看他的样子，嘉图也知道，这一定是青年的一个备手——
因为没有人比这个刺猬头青年，更相信人类的主观能动性，也没有人会比他更相信善意的力量——
因为他自己就是这种人。
嘉图的目光在华伦等人的身上扫过。
他知道，作为现实主义代名词的自己，怕是躲不开这一关了——
因为只有他们，还没有成为正式探荒者的他们，才拥有肆意妄为，无视探荒队和避难所纪律的权利——
谁叫这个世界上，还有个东西叫《未成年人保护法》呢？
这就是独属于少年的权利。
百无禁忌的权利。
无论是在开拓善道，还是在坠入恶念上，都是如此。
。
在弄明白孙思邈的想法之后，嘉图就没有继续阻拦华伦他们的想法，让作训生和白狼族的战士合流了。
而对于白狼族的计划，冷道让灰狼族的族长，给他们讲了个“故事”。
“咳咳……”
这位灰瞳鹰目的中年人，就像是嘉图前世隔壁的一位邻家叔叔，虽然不算慈眉善目，但看着嘉图他们的目光，却还算平和。
面对作训生们的围观，他就像是咏唱一样，淡淡地说道：
“相比你们中的很多人不知道，我们树狼族在与帝国人和开门客接触之前，是没有文字的。”
“所有的传说都只能依靠歌谣和图画拓片来传承和解读。”
“所以在我们树狼族的传说中，也曾经出现过天火大结界崩塌，尸鬼入侵整个树狼族森林的情况——虽然没有帝国人，但和死森林蔓延到天火峰附近的情况非常相似……”
在灰狼族族长平静的讲述声中，嘉图聆听到了一个关于树狼族勇士的传说。
那是数个千年之前，以树狼族的记事能力完全无法表述清楚的远古时光。
那时候的树狼族森林也在一场异常的大地震中出现了撕裂和破口。
大量的尸鬼裹挟着瘴气冲入树狼族赖以生存的家园。
当时的树狼五氏族还很强大，他们拼尽全力和尸鬼们作战，但就和如今的尸鬼一样，这些不知来自于何处的尸鬼们到处都是，仿佛无穷无尽，撕碎一批，就会有新的一批从结界裂口处冲进来。
于是在这近乎无穷无尽的尸鬼大军的冲击下，树狼族的战士们节节败退，甚至就连天火之母赐予的神迹——
《愿望之种》这种杀手锏都用出来了。
结果却仍旧无济于事。
尸鬼们冲入了东河谷地，将这里的树狼族村民屠杀殆尽，在这岌岌可危的时刻，一名信仰异常虔诚的树狼族少年找到了当时的树狼族巫女，向她恳求，让他唤醒天火之母，让她拯救当时的树狼族村落。
巫女答应了他的请求，让他通过了“彩虹桥”的试炼，见到了天火之母的神体。
而天火之母接受了他的请求，唤醒了树狼族先祖们的祖灵，并从天上掉落下无穷无尽的白色天火，将入侵森林的尸鬼燃烧殆尽，并重新堵上了裂开的结界。
“……而那位树狼族的少年后来怎么样了？”
听到这个故事的最后，魏巍忍不住问道。
而灰狼族的族长看了他一眼，缓缓地说道：
“他后来成为了白狼氏族的族长和大祭司，将这两个树狼族的最高职位集于一身，而他的名字在传说中已经湮灭，但他的姓氏随着传说人尽皆知——”
“碧卡的先祖吗……”
嘉图代替灰狼族的大祭司，喃喃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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