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8 章 孤儿院_再生气我就要演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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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8 章 孤儿院

  燕折犯完贱就很开心,甚至是依依不舍地扔掉那片干涸的分泌物。

  孤儿院是个像厂房一样的地方,铁栏杆与墙柱依次排开,能清晰看到里面的草地上有孩子追逐玩耍。

  能看出这家孤儿院条件并不好,首先这个位置就很偏僻,周围设施并不便利。其次一眼看去,内部除了正面的招待办公楼外,其它楼房连白墙都没刷,灰色的水泥墙光秃秃的,因常年被雨水冲刷而凹凸不平。

  白涧宗坐上轮椅,燕折立刻扶住椅背,殷勤道“我推您。”

  白涧宗头也不回“滚。”

  燕折充耳不闻“您好凶哦。”

  铁门内,一个年迈的妇人疑惑道“你们是”

  俞书杰上前道“我家老板想资助一些孤儿,所以来实地考察一下。”

  “哦这样”老妇人的视线在燕折脸上停留了几秒,有一瞬间的怔愣,随后没怎么在意地移开,喜悦道“快进快进。”

  一旁跑过来几个年纪大点的小孩,帮着一起拉开沉重的铁门,燕折跟在白涧宗后面,推着轮椅背往里走。

  不远处,两栋楼房的夹缝里又跑出来一个年纪小些的男孩“黄妈,黄妈,小二拉裤子里了”

  老妇人回首驱赶“你先去给他换条裤子我这里有贵客要接待”

  燕折又是一阵恍惚,男孩的身影与一道瘦小的身影重合,隐约呼唤着“黄妈,我,我裤子湿了”

  要年轻一些的中年女人上前“怎么尿裤子了是不是他们又吓你了”

  “嗯”

  “等着,黄妈替你教训教训他们叫天天吓唬我们小宝”

  “我姓黄,这里的孩子们都叫我黄妈。”老妇人意识到一直不语的白涧宗才是掌握话语权的人,她笑问,“几位贵姓啊”

  燕折在出神,俞书杰的姓名无关重要,于是只有白涧宗回答“白。”

  “哦这姓好,少见。”

  普通人不上网也就不了解白姓的概念,黄妈脊背佝偻,在前面带路“怎么没提前联系啊这都没准备招待的东西,还请见谅啊。”

  正常想捐款或资助一般都会提前联系,要走个过场拍拍照片,捐助者好对外宣传自己的慈善行为,而孤儿院这边也好提醒孩子们礼貌点,打扮得干净些。

  俞书杰道“临时想来的,不用准备什么,和平常一样就好。”

  “条件比较简陋。”黄妈热情地将三人迎进简陋的招待室,又烧了壶水“一会儿就开了,你们坐会儿啊,我去叫院长。”

  接待室也很简陋,就一个三人位沙发,加两个小单人沙发,中间放着一个很老气的玻璃茶几。

  周围有几个柜子,里面零零散散放着一些资料。

  白涧宗操控轮椅来到窗边,外面的小孩正在抢玩脏兮兮的足球,虽然条件不太好,但氛围还不错。

  俞书杰低声道

  “这个黄妈至少特意看了燕少爷六七眼。”

  燕折亦步亦趋地跟在白涧宗身后“可能我长得比较好看。”

  白涧宗调转轮椅,

  伸手掐了把燕折的脸。

  燕折疼得一懵“您干嘛”

  白涧宗碾了下指尖,

  冷笑“我看看你脸皮有多厚。”

  “我本来就不丑,干嘛妄非自薄”燕折揉着脸,看向俞书杰,“杰哥,白总所有的烂桃花里,我是不是最好看的”

  “”俞书杰不用看都知道老板的脸色有多阴沉。

  人在旁边站,祸从天上来。

  “白总向来洁身自好,不会让无关人士近身,何况您也不是烂桃花,无需比较。”

  俞书杰回答地十分严谨,并快速撇清关系“另外,您只要和白总一样叫我名字就好。”

  俞书杰特意避开对燕折样貌的夸赞,否则以老板多疑的个性,可能半夜三更都会从梦中醒来,阴恻恻地想自己的保镖头头是不是在觊觎自己的未婚夫,思考是剁碎还是跟石头包一起扔大海。

  好在燕折没多纠结,他弯着腰,小臂撑在轮椅背上托住脸,侧对着白涧宗的耳朵唔了声,突发奇想“您平时参加宴会,会不会有莺莺燕燕故意往您身上摔呀”

  白涧宗耳朵微不可见地抖了抖,冷漠道“少看点电视剧。”

  这世上大多数人还是要脸的,也并非所有人都想靠亲密关系往上爬,世家圈子里玩得野的男男女女不敢招惹白涧宗,除此之外的人教养都还不错,不会玩这种无聊的小把戏。

  至于燕颢那样的是真少有,一代人难出一个。

  白涧宗“滚一边坐着去,别跟个背后灵一样站我后面。”

  燕折“坐多了,站会儿。”

  白涧宗的耳朵很白,和玉一样。

  燕折盯了会儿,莫名想咬上去。

  “呜呜”

  烧开的水壶声打断了燕折的坏心思,却也给他创造了机会。

  白涧宗朝俞书杰投去目光,后者快步走去,弯腰去拔插头,色胆包天的燕折趁此机会,直接歪头咬上白涧宗的耳垂,还用齿尖磨了下。

  白涧宗浑身一颤“燕、折”

  听到老板的怒吼,俞书杰迅速回头,只见燕折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退到五米开外,十分无辜地说“我在呢,您不用叫那么大声,别伤了嗓子。”

  白涧宗阴阴地盯着燕折,直到黄妈带来了孤儿院院长。

  院长是个老头子,他笑着走进来,脸上的褶皱都堆积到了一起。接待室虽然有三个人,但谁掌握话语权一目了然。

  俞书杰板正地站在一边,一看就是保镖之类的角色,至于燕折,气场太弱了。

  只有坐着轮椅的白涧宗,气质阴郁矜贵,一看就不是普通人。

  何最重要的是黄妈告诉他,来的人姓白,偌大的榕城,姓白的人家可不多。

  黄建庆直接认出白涧宗,伸出右手,殷

  勤道“真没想到清盛的董事长会亲自来我们这个小孤儿院,幸会幸会”

  燕折抿着唇,朝轮椅后挪了一步。

  察觉到燕折的动作,白涧宗伸到一半的手又收了回来“怎么称呼”

  “哦我姓黄,名建庆,是德善孤儿院的院长。”没能握手成功,黄建庆有些尴尬,但也没想太多。

  有钱人嘛,总是这样高高在上的。

  “黄妈”黄建庆也跟着孩子们一起称呼,“快把我珍藏的茶叶拿出来招待白总”

  “来喽。”

  黄妈端起烧开的水壶,从一旁的玻璃柜子最上层小心翼翼端下一个盒子,从中取出几小捧茶叶放进一次性水杯,倒入滚烫的开水。

  茶叶看起来并没有多好,茶泡得也很粗糙,但这应该是孤儿院能拿得出手的唯一招待品了。

  黄妈将四杯茶都端到茶几上“小心烫啊,我去切点水果。”

  走之前,她的目光还从燕折身上扫过。

  燕折被看得有些不自在,一直躲在白涧宗的轮椅后,一声不吭。

  黄建庆问“白先生想对我院进行什么方式的资助呢”

  白涧宗再次看向窗外,道“这得看你。”

  黄建庆一愣“什么”

  大多数时候,白涧宗都不喜欢歪歪绕绕,黄建庆知道他的身份,这会让谈话顺利很多。

  白涧宗直接拿出照片,按在茶几上,淡道“我要这上面所有孩子的资料。”

  黄建庆看了眼照片,没伸手,语气为难道“这不合规矩啊先不说都是孩子们的隐私,要保密,照片看起来年数也不少了,我哪里能记住所有孩子的”

  白涧宗直接打断“在贵院没有涉及违法犯罪的前提下,一百万,明天之前到账。”

  黄建庆脸色一变。

  他顿了顿,委婉地拿起照,仔细端量“这照片应该是在老院拍的,十几年了,我没法保证资料都还在,只能尽量”

  目光触及到左下角的小小身影,黄建庆一顿,声音戛然而止。

  白涧宗注视着他“有什么问题”

  黄建庆调整好表情,说“没什么问题,就是不能保证所有孩子的资料都全,您看行吗”

  “先看看。”

  黄建庆深吸口气,看了眼照片反面的编号,甚至都没带上照片,就撑着大腿起身“那我去找找,几位稍等。”

  白涧宗用眼神示意俞书杰,说“去帮院长一起找。”

  黄建庆张张嘴,想拒绝,却被白涧宗漠然的眼神震慑住,半天没吐出一个字。

  俞书杰顺势道“请。”

  黄建庆“这边。”

  看着他们离去,燕折身体微松。

  一低头,他便看见白涧宗的发顶,忽感安心。

  有那么一瞬间他意识到,在这个陌生的世界,好像只有和白涧宗单独相处时他才能真正感到放松。

  哪怕白涧宗总是表现得阴郁刻薄,还总想折腾他。

  白涧宗冷不丁地问“没有熟悉感”

  燕折嘟囔“我又不是您认识的那个燕折,为什么会对这里有熟悉感”

  白涧宗不语。

  燕折说“而且孤儿院搬到这里的时候,我应该”

  他算了几遍,也没扯清楚自己当时几岁。

  白涧宗来之前查过这所孤儿院,包括这里每一个员工的资料,没发现任何异常。而孤儿院确切的搬迁日期是十二年前,那时候的燕折才十岁左右。

  白涧宗道“看来你还需要一位数学老师。”

  燕折“”

  什么鬼啊一言不合就给他找课上

  “我又不参加高考,补什么数学”

  “你可以参加。”白涧宗铁血无情,“你难道高考过”

  灵魂一问。

  燕折茫然地愣了很久,心里陡然生出一股莫名的遗憾“好像没有。”

  也许是成为“这个燕折”太久了,上一世的记忆都已被完全磨灭,甚至笼统的人生框架都没有。

  这让燕折有些不安。

  黄妈回来了,将果盘放到茶几上,恰巧看到桌上的照片,不由多看了几眼“这是在老院拍的吧”

  目光触及到左下角,她愣了会儿“小宝”

  燕折头皮一麻。

  白涧宗眸色微动“小宝”

  黄妈回神,抚了下照片左下角的男孩,笑道“小宝是我们这以前的一个小男孩,比小女孩还要秀气,特别乖,所以我印象很深”

  黄妈拿起照片,指给白涧宗看“您看,是不是很漂亮”

  白涧宗垂眸“是。”

  黄妈手指的人,和白涧宗辨认出的年幼版燕折赫然是同一道身影。

  “他后来被人领养了吗”

  “被领养过一次,但是那是对同性夫妻,有点不好的癖好”黄妈难以启齿,含糊带过了,“我们一开始都不知道,又舍不得又高兴,还是后来警察给我们打电话,才”

  身后的燕折完全僵住了,有点懵。

  白涧宗声音冷得掉渣“他们侵猥亵了他”

  “没有没有”黄妈连忙摇头,“按警察说的,应该是没来得及,小宝聪明,抢了他们的手机把自己反锁在房间报了警。”

  “这是几岁的事”

  “你说小宝”黄妈估摸着,“四五岁吧,后来小宝对领养这事就抵触得很了。”

  “但其实想领养他的家庭挺多的,有一对外国夫妻特别喜欢小宝,条件也很好,但小宝怎么都不愿意,一直哭,一直哭,哎哟,哭得我心都化了,我们哪里想他走,还不是希望他能生活得更好一点”

  从小就爱哭的爱哭鬼。

  白涧宗问“那后来呢,没人领养就一直待在孤儿院吗”

  黄妈摇摇头

  ,有些遗憾“后来拖得年纪大了,条件好的家庭看不上小宝,就只能给一对普通夫妻领养了去。我当时生病了,一直在医院,没能好好把关。”

  白涧宗和燕折都是一顿。

  “也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

  黄妈目光扫过燕折,突然呀了声“我说呢看你那么眼熟,你和小宝长得还有点像,他现在应该也和你一般年纪了。”

  燕折垂在身侧的手不由自主朝轮椅靠拢,去拉白涧宗平放在轮椅扶手上骨节分明的五指。

  后者一僵,但没甩开。

  黄妈还想说什么,但俞书杰跟着院长回来了。

  黄建庆有些紧张“资料都在这了,您看看”

  白涧宗单手翻了翻资料“确定都在这”

  俞书杰朝白涧宗点了下头,表示黄建庆拿资料的时候没动手脚。

  黄建庆无奈道“当初孤儿院搬迁的时候,有一两个小孩的资料弄丢了,这真没办法。”

  白涧宗看着这些陌生的资料上,上面配着陌生的孩子照片,忽而就没了耐心。

  他将照片扔到黄建庆面前,冷冰冰道“这个叫小宝的资料也丢了”

  燕折一颤,死死抓住白涧宗的手。

  黄建庆也吓了一跳,年迈的身体差点从沙发上滑下来“也、也丢了”

  他看看照片,再看看白涧宗身后的燕折,忽然见鬼了似的,彻底愣住“小宝”

  黄妈连忙拍他“你可别瞎喊,人就是有点像”

  “是小宝”黄建庆起身,走到轮椅侧边,仔细端详燕折,“你脚底板有颗黑痣,对不对”

  勾住白涧宗的那只手突然绷紧,昭示着主人的紧张

  燕折脚底真的有颗黑痣,还是他订婚前剪脚指甲的时候发现的。

  白涧宗一把将燕折拉到自己另一侧,再调转轮椅挡住黄建庆的视线,面色阴鸷“离他远点。”

  “啊不好意思,是我激动了。”黄建庆坐回单人沙发,颇为紧张地搓着手。

  “如果你是小宝,怨我也是应该的”他忍不住絮叨,“但你现在看起来过得挺好,看来我当初的决定没错”

  黄妈彻底蒙了。

  她怕得罪好不容易送上门来捐款的白涧宗,让孩子们失去更好生活的机会,发自内心地责怪道“老黄你瞎说什么,小宝当年不是被送去了一个普通人家吗,哪怕能跟白董事长沾上关系”

  燕折紧紧抓住白涧宗的手,全身的神经都绷紧了。

  随着黄妈的话音落下,他脑海里窜出一幅久远到有些失真的画面。

  是一个夜晚,下着暴雨,瘦弱的身影躲在瓦檐下,听到窗边两道黑影的交谈声。

  “五十万,这孩子我带走,不走领养程序。”

  “不走领养程序怎么行”

  “这房子不是你的吧马上就要拆迁了,你们难道想让其它孩子漂泊无依吗”

  “还有政府补助”

  “那又能补多少你们很久没受到捐助了吧”暴雨的背景音下,

  其中一个男人缓缓蛊惑道,

  “我不想走领养程序,是想告诉家里人他是我在外面和女人生的亲儿子,不是亲生的我怕他们不同意,倒不是为了别的。”

  对面的人沉默了,似乎有所松动,男人继续道“我是个医生,家里条件也还不错,就是不打算结婚,除了没法给孩子母爱,但物质条件绝不会差。”

  “你让我想想”

  窗外,被暴雨打得透湿的男孩踩到石子,引起屋内人的注意“小宝你在这做什么”

  看燕折和白涧宗从始至终没否认,黄建庆就知道自己猜对了。

  面前这个漂亮的青年就是昔日的小宝,完全继承了小时候优越的五官。

  他不再隐瞒,苦笑着对黄妈说了实话“小宝的领养资料没丢,因为根本没有领养资料,我给你看的那份是假的”

  黄妈哑然“你在说什么啊”

  “当时老院要拆迁,我不能让这些孩子出去流浪吧”黄建庆缓缓道出当年的事,“你又得了乳腺癌住院,化疗手术都要钱”

  黄妈看看一脸僵硬的燕折,再看看认识大半辈子的黄建庆,难以置信道“所以你就把小宝五十万卖给了一个不知底细的男的”

  “也不算不知底细,他是医生,家庭条件不错”

  黄妈声音尖锐“那都是他说的,是一面之词你知道他家住哪吗在哪所医院上班吗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还娶不到老婆,你就不觉得有问题明明之前都有教训了,那对领养小宝的同性夫妻就是变态,你还”

  怕刺激到燕折,她堪堪止住,气得捂住心口直发抖,苍老年迈的身体仿佛随时会倒下。

  黄建庆慌了,连忙给她递水“你缓缓,缓缓。”

  白涧宗厌烦地收回目光,转过轮椅,将面前僵到完全不能动的燕折拉进怀里,往外驶去。

  靠着熟悉的体温,燕折僵直的身体才缓缓融化。

  黄建庆又站起身想挽留“白总,小宝”

  俞书杰拦住他,面色微冷“老板带燕少爷出去透透气,建议您最好在我们失去耐心之前,好好想想当初领养燕少爷的那个医生是谁”

  黄建庆怔了下才反应过来“燕少爷”指的就是小宝,他有些茫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当初那个人是说自己是医生的,小康家庭,怎么小宝就成少爷了,还跟白涧宗扯上了关系

  他不太关注上层人士的生活,能认出白涧宗已经实属不易,自然不知道白涧宗和燕家私生子订婚的消息,否则只怕会更懵逼。

  黄妈用皱巴巴的双手蒙住脸,疲惫不堪“你怎么能干出那种事我大不了不治病,你也不能卖小宝啊你这跟人贩子有什么区别”

  黄建庆张张嘴,想说自己也不想这样,但最终还是选择沉默,

  点了根烟。

  不管怎样,迫于无奈也好,昏了头也好,当初确实是用小宝换了五十万。

  一面是面临拆迁后就居无定所的孤儿们,一面是在医院等待救命钱的黄妈,他能怎么办

  于是当那个男人提着一袋钱出现,他狠狠心动了。

  他不知道对方可能是坏人吗可能和之前那对同性夫妻一样有恋童癖吗他都想过,想的比谁都多。

  可心疼抵不过现实。

  他永远记得那个晚上,是个暴雨夜,电闪雷鸣。

  他和那个男人发现在窗外偷听的男孩,被发现了也不跑,就呐呐地问“您要把我卖掉吗”

  虽然小,但他懂领养和卖之间的区别。

  单薄的身体被雨水打得透湿,黄建庆心一狠,直接扛起不断挣扎的男孩,跟上男人的步伐,把男孩塞进后座。

  男孩哭着喊着,他都纹丝不动。

  直到男孩扒住车门,哭得直抽抽“我要黄妈,我要黄妈”

  “黄妈生病了,就要死了”雨水砸在脸上,黄建庆红着眼道,“你乖乖跟着新爸回家,黄妈才不会死”

  他一根一根地掰住车门的手指,男孩是真的极度恐惧了,爆发出的力气让他这个成年人都掰得有些艰难也许也是没能彻底狠下心。

  一道雷声忽然炸响,银白的闪电撕开的夜空,男孩吓得一颤,松开了最后一根手指。

  他趁此机会将瘦小的身体推进车里,重重关上车门。

  汽车卷雨而去,黄建庆站在暴雨中,不敢往那边看。

  他不用看都能想象得出,男孩敲打着车后玻璃泪流满面的样子。

  孤儿院有很多孩子,可他和黄妈却最见不得小宝哭。

  小宝皮肤白,一哭起来鼻子跟脸就都红了,看着就让人受不了。平日又很乖巧懂事,看到你拎东西回来会蹭蹭跑来帮你,看到黄妈洗衣服会陪着一起搓,厨房烧好吃的了,也会想着给大人留一份。

  黄建庆喃喃念着,不知道是说给空气听还是在给自己洗脑“小宝乖,他会对你好的跟其他人一样有爷爷奶奶、有爸爸,会上好的学校,交到好朋友考上大学,成家立业”

  那晚,他在暴雨中站到大半夜,才失魂落魄地转身,回到小小的孤儿院。

  他不知道,他自欺欺人念叨的那些,燕折一个没实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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