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 酒酿相思果,错认千千结_女宰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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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6章 酒酿相思果,错认千千结

  “呕——”

  “唉,”元哲一手托住她的肩膀,一手搭在背上轻拍,见她吐得发颤,难免心疼,“以后还是少喝些。”

  顾七吐得昏天黑地,早没了回应了力气。

  含了两口温茶漱口,拽着眼前的衣袖擦了擦嘴,仰躺下来。

  元哲被吐了一身,只得将外袍脱下,又出去喊来庆瑜和秋桑。

  不一会儿,两个丫鬟推门而入,恭敬道了声:“殿下。”

  “嗯,”元哲招招手,“把这收拾了,再吩咐小厨房熬点清粥,放在炉子上温着。”

  雪蚕的事情,早就在秋桑心里生出阴影,每每见到元哲,总是怕的发抖。

  庆瑜见她不挪动,只当她不愿辛苦,干脆将手中铜盆递了过去:“把这放架子上去,然后去小厨房盯着他们熬粥。”

  秋桑点点头,怯懦地接过铜盆。

  庆瑜则凑到床前,跪在地上一点点清理呕吐物。

  院外鼓乐喧天,正是热闹的时候。

  即便房门紧掩,闹哄哄的声音还是不停往耳朵里钻,吵得人心烦意乱。

  顾七眉头紧皱,抬手用力捶着头,胃中更似火烧,怎么待着都不舒服。

  “别这么捶。”元哲轻喃一声,微微俯身,仰掌托住她的后脑,拇指覆在太阳穴上轻轻按揉。

  庆瑜微微抬头,见顾七醉得难受,赶忙去拧了条热帕:“不然,奴婢在这伺候,殿下去休息吧?”

  “不用了。”元哲接过帕子,不耐地挥了挥手,“这出戏唱完,便让他们散了。”

  “好。”庆瑜抿了抿嘴,担忧地望了顾七两眼,随后抱起脏污的外袍,悄声退下。

  戏到尾声,并没有收到满堂喝彩,便悄然散了场。

  至此,院外静了下来,小厮灭了明晃晃的灯笼,仅剩清冷月光,照着一排排空桌椅。

  可安静不过须臾,便听到“轰隆隆”声响,犹如滚滚闷雷。

  整个荼州鞭炮齐鸣,庆祝辞旧迎新的好日子。

  “腾!”

  一团团烟火腾空炸裂,五颜六色的花火点燃漆黑夜空。

  屋内越静,听到的声音就越响。

  顾七迷糊睁眼,借着昏黄灯火,见床头坐着人。

  “喝水么?”

  关切的声音轻柔得如同羽毛,扫得心头发痒,转接勾惹出无尽委屈来。她撇着嘴,哼唧两声后,终是忍不住哭了:“从一开始,你就没想过娶我,是不是……”

  “怎么会?”元哲慌了神,赶紧俯身拭泪,连连解释道,“你既不喜做官,待荼州事了,便辞官做王妃。”

  “谁,谁稀罕做王妃!”顾七哭得喘不上气,婆娑泪眼更辨不清来人,干脆薅住那纯白衣领,将他拽得更近些,“我要做你的妻,才不要做什么……做什么……”

  “呵,好。”他沉沉笑了起来,狭长的眼眸闪着光。

  许是贴得太近,那股温热气息混着淡淡酒香,喷在自己的脸上,竟勾得周身燥热异常。

  柔情满溢的眼睛慢慢发直,痴痴望着身下这张催红的脸,喉结滚动,发出“咕咚”声的同时,半张的薄唇已喘出粗气。

  “你……”再开口时,声音已骤然喑哑,好似醉得厉害,心跳也越来越快。迷离的双眼游走两番,从眉眼落到软唇上。

  不对劲!

  酒喝得并不多,又吃了醒酒药,不该如此……

  他猛地甩了甩头,得了片刻的清醒,两只手撑在床上,欲直起身来。

  可一双小手,正用力拽着自己的寝衣,嘴里嘟嘟囔囔地说着什么。

  他越发难受,只觉身下团着燥火,灼得发烫,却不敢轻举妄动,更不敢去碰胸前这双手。

  “裴启桓,且醒醒……”狭长的眸子被情欲晕染,燃起的邪火烧得气息紊乱,一点点吞噬着残存的理智……

  元哲费力咽下欲念,额上青筋暴起,哑着嗓子发出低沉喉啸:“顾思源,思源……”

  最陌生的名字,却直击心底!

  脑中挤进一张熟悉又陌生的脸,将韩子征的音容笑貌撕扯殆尽.....

  顾七眉心紧蹙,不自主喃出一声“爹”。

  “孩子,看到这郢江,就看到家了。”

  “以后不论去了哪,都别忘了这源头……”

  “爹!”她急吼一声,霎时睁开了眼!

  “啪嗒”,豆大的汗珠滴在鼻尖,她抬手轻擦,目光聚拢,见元哲半趴着,双眼狰红。

  “殿下……”

  “听我说,”元哲咬牙强撑,胳膊开始微微发颤,“把徐硕找来,快……”

  脖颈通红,喘气声越发粗重,难不成是被下了药?

  顾七一惊,顿时被吓退三分酒气,慌忙起身,不忘追问道:“殿下晚上吃了什么?”

  “席面上的酒菜,和……”

  “和?什么?”她皱了皱眉头,未等再问,便觉腰间一紧,整个人倒进滚烫的怀里!

  “救救我……”

  炙热的薄唇熨贴着耳根,低沉的声音里透出磨人恳求,挠得人头皮发麻……

  她挺直脊背,急得发出汗来,头脑越发清醒。用力掰开腰上的手,歪到床头迅速攥住匕首。

  岂料元哲顺势扑了过来,压得自己动弹不得!

  覆压的薄唇带着沉沉喘息,欲撬开紧咬的牙关,拉着身下的人一道沉沦!

  眼看他失了理智,顾七咬咬牙,奋力扬起匕首……

  一声闷哼,这滚烫的身子再没了动静。她松了口气,奋力将元哲往里一推,快速起身奔向徐硕的厢房。

  屋外冷得刺骨,只出去一会儿,便冻得哆嗦。顾七站在床边,双手放在嘴边哈着热气,紧盯着号脉的徐硕。

  只见他满脸疑惑,抬头朝元哲望了又望:“怎么会这样?”

  “被人下药了,”顾七急急接过话茬,“殿下今儿都吃了些什么东西?”

  “和咱们的一样,”他拧着眉,弯腰掰开元哲的眼睛,喃道,“何人如此恶毒,既放了补阳药,还要让他晕过去!”

  “那个……”顾七轻咳一声,尴尬道,“是我敲晕的。”

  “啊?”徐硕面露惊讶,见到她微微红肿的唇瓣,顿时明白过来,“哦,我说呢,也不应当是醉酒,毕竟吃了醒酒药。”

  “醒酒药?”她顿感不妙,抓着徐硕的肩膀追问道,“药丸,还是散剂?是你亲自拿过来的,还是经了旁人的手?”

  “药丸,是薛大人帮忙拿过去的。”徐硕不明所以,但见顾七如此严肃,便一五一十道,“但不会是这药的问题,毕竟你也吃了……”

  话未说完,忽然觉得不对劲。

  他皱着眉,抱臂沉思。裴启桓是女子,即便误食了补阳的丸药,也不会有什么反应,更何况回房不到半盏茶的工夫便吐了。

  “薛大人……”顾七恍然大悟,猛地拍了一掌,“哎呀!”

  赵子舒的事情始终没有真凭实据,自己这三言两语,任何人都不会轻信。

  还以为薛沛林这种混迹官场的老手,会在偷了丸药后静看事态发展。一旦赵子舒的事情有了眉目,薛沛林自然会想办法暴露,届时便可借元哲的手,除掉他。这样一来,便加深了赵子舒和元哲的矛盾。

  怎料薛沛林如此急不可耐,这么早便跳出来顶替罪名,打乱了顶好的一盘棋。

  “怎么了?”

  她抿嘴垂眸,正想着如何解释,便听到粗重喘气声。

  “殿下醒了!”徐硕慌忙起身,急道,“先解决殿下的事情,我去准备凉水!”

  “喂!”没等自己说话,便见他奔出房门。顾七无奈地叹了口气:“我这有解药,找什么凉水。”

  罢了,先给元哲喂下再说。

  她快速走到小桌,从白色布袋里取出解药,凑到床边。

  “殿下,把这个吃了。”

  冰凉指尖触到滚烫的脸,元哲哼了一声,猛地抓住冰凉的手,往自己发烫的胸口上贴!

  不够,还是不够!

  他燥热难耐,用力将人往怀里拽!

  模糊中听到“咣当”一声,费力睁眼,见顾七趴在身上,幽深的眸子里映出自己的脸。

  可她停留须臾,便径直坐起,只伸过一只手:“殿下,先……”

  热血冲得印堂发红,元哲猛然坐起,牢牢箍住她的窄腰,一只手穿过后颈,迫不及待去索吻!

  也不知哪来这么大的力气,竟丝毫推不开!

  她抵着宽厚的肩膀,将丸药沿着唇角,用力挤了进去!

  “殿下!”眼看他要吐,顾七忙抬手捂住他的嘴,急道,“咽下去,咽下去就好了……”

  隐隐听到“咕咚”声,直等到那狭长的眸子恢复清明,她松了口气,整个人垮了下来,半靠着元哲湿漉漉的身子,轻轻喘气。

  “抱歉,”元哲面露愧疚,紧箍的手微微放松,“这并非我的本意。”

  “我知道,”顾七拍了拍他的肩膀,“殿下,您中招了。”

  “嗯。”他眸子暗了暗,眉头皱得极深,“本王最恨下药,偏还有不想好活的东西,往死路上找。”

  她紧了紧嗓,琢磨了一会儿,犹豫开了口:“其实这个事情……”

  “殿下!”

  一声急吼,断了顾七的话,循声回头,见徐硕端着一个大木盆疾奔而来!

  她错愕地睁着大眼,下意识挡在元哲身前,连连摆手:“徐硕!别别……”

  “裴大人,快闪开!”徐硕一声吼,奋力将冰水泼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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