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1 章 荷尔蒙
外送来得很快。
餐桌上的火锅冒着热气，桌面上荤素俱全。
如果是饭菜之类的，也许季盛夏还会觉得不自在，但火锅，是她觉得最自由的聚餐形式了。
“你们演员平时聚餐一般都吃什么？”
梁辞一边问着，一边生怕季盛夏拘谨似的，还给季盛夏从火锅里捞了个丸子。
他的筷子刚要送到季盛夏的碗边，就被颜凉时拦住：“没有公筷，注意个人卫生。”
梁辞：“？”
明明平时更洁癖和更强迫症的不是颜凉时而是自己，颜凉时这时候倒是会挑刺。
季盛夏摆摆手：“我自己来就好。”
她回答梁辞的问题道：“其实大家聚餐吃什么，演员聚餐也会吃什么。”
梁辞好奇道：“不是说要注意身材，注意皮肤之类的……”
季盛夏一愣：“那倒也是。”
其实她很少参与聚餐，即使A哥和她一起去，她也很少参与，至于私下朋友的那种聚餐，更是少之又少，她用一只手都数不上来自己有哪些朋友，倒是讨厌她的人两只手数都不够用。
颜凉时眉头一皱，瞥了梁辞一眼：“你吃饭就不能专注吃吗？”
“嗨，我这暴脾气的。”梁辞头一抬，筷子一放，“那不问季盛夏了，来来来，颜凉时。”
梁辞说到这儿来了兴趣：“之前不说两位要互相多了解一下吗？我来问了。”
搬家第一天，火锅热腾腾，邻居还是熟人，表弟还有了女朋友——虽然是暂时假扮的那种。
梁辞的劲儿一下就上来了：“那问颜凉时了，你平时聚餐都吃什么？”
颜凉时凉凉地瞥了一眼梁辞：“我不聚餐。”
聚餐对他来说是很浪费时间的事情，明明十分钟可以搞定的午餐或者晚餐，一下变成了一百二十甚至一百八十分钟，太浪费生命了。
他说完，看着面前的菜，又看了一眼季盛夏，忽然意识到，现在也算是个聚餐的状况，又补充道：“今天是例外。”
梁辞拖长声音重复道：“哦，例外啊——”
他和季盛夏坐在同一侧，而季盛夏和颜凉时是面对面的位置，梁辞伸出手臂捣了捣季盛夏。
季盛夏：“？”
她看着梁辞的表情颇为头疼，简直有口难辨。
颜凉时打量着季盛夏，和她看着梁辞的神情，凉凉道：“我的例外是因为搬家。”
他瞥了一眼梁辞：“这有什么好‘哦’的？”
梁辞咳了咳，看到颜凉时眼中的不耐，顿时收了起哄的神情，“吃饭，吃饭。”
一顿饭下来，梁辞显然是那个热场的，不过让季盛夏头疼的是，她越来越觉得，梁辞和她心目中的那个“白月光”有所出入了。
虽然星城大学、医学生、选修课、医学世家，这一切都对上了，让季盛夏无法作出别的解释，但如果梁辞真的是当初她见到的那个人，为什么性格感觉差别这么大，甚至颜凉时都比他……
季盛夏猛地摇了摇头，把自己脑海中荒谬的猜测赶了出去。
她已经回到了1102。
梁辞和颜凉时好像和她在圈内了解到的一些异性不太一样，两个人不吸烟也不喝酒，甚至当季盛夏在吃饭时试探地提出“如果他们本来打算喝酒的话，可以不用在意她”的时候，梁辞还神秘地朝季盛夏摇了摇食指：“颜凉时，不行。”
当然，梁辞一说完这话，明显就被颜凉时在桌面下痛击了。
季盛夏躺在沙发上，长舒了一口气，一垂眸，又看到自己脚上那双和颜凉时除了大小都一模一样的拖鞋。
季盛夏眨了眨眼，把手臂一抬，挡住脸，却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变了唇角的弧度。
季盛夏：？
她猛地坐起。
笑什么？
自己在笑什么！
白月光都快变得她认不出来了，她有什么好笑的！
就因为个拖鞋吗？
季盛夏你疯了吗？
“嗡——嗡嗡——”
手机的震动声在面前的茶几上响起，季盛夏一个起身，立马拿起了电话，像是证明自己现在很正常似的，立刻按下了接通，非常刚正不阿的一声：“喂，你好。”
对面沉默了两秒。
似乎没有想到会听到这么“正直”的声音，那人拿开手机，看着一眼联系人姓名，确认是季盛夏后才开口：“你喝多了？”
是季父季兴洲。
季盛夏觉得自己一下就清醒了——不对，她本来也是清醒的。
她往阳台的位置踱了两步，声音一下就变了：“哦，爸，什么事儿？”
季兴洲皱着眉头，听着她这一上一下的声音变化，“你要是现在不清醒，就明天再跟我打电话。”
“不是。”季盛夏可不想明天先收到一通来自自己妈妈的问候电话，然后说一些诸如第二天拍戏怎么能喝醉、平时圈内聚会都不出现倒是私下野得很、你季盛夏是不是觉得自己很好了之类的话，她这么一想，就开始头疼，又赶紧接着道：“不是，我没有喝酒，刚刚和朋友吃了顿饭，比较开心。”
季兴洲：“和朋友吃了顿饭？”
自己的女儿季兴洲再了解不过，当初升学宴一个“朋友”都没有邀请来的人，现在大学都快毕业了还能和朋友聚餐？
季盛夏：“嗯，他们——”
季兴洲打断道：“算了。”
他也无意在这件事上多说，也不想跟季盛夏计较，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交代给她。
季盛夏话音一顿：“嗯。”
她低头看着自己左右脚上还是笑嘻嘻的小鸭子，一句话也没有再多说，但也笑不出来了，她打开阳台门，这边的户型都配了探出楼体的空间。
季兴洲确认了一眼时间，道：“这周六晚上七点之前回家。”
季兴洲又补充道：“我已经问过蒋艾锋了，这周六你的戏只排到了五点。”
蒋艾锋就是A哥的本名。
季盛夏站在阳台的位置，即使她的位置处在壹号公寓的中心，外面也是灯火通明，壹号公寓的入住率可见一斑。
她心不在焉地听着电话里的声音，不自觉地想旁边相邻的露台一看，没有人，但隔壁显然还有收拾东西的动静。
季兴洲：“季盛夏，你听到了没？”
“知道了。”季盛夏本来就知道是这周，不然在医院，也不会向颜凉时提出“合作”的请求，如今她有了这位“合作伙伴”，自然是更不担心了。
可是奇怪的是，季盛夏觉得很累，似乎一瞬间失去了反抗的念头，只有“就这样吧”的可怕想法。
季兴洲严肃道：“时间记清楚了，我会让蒋艾锋提醒你的，如果你迟到或者其他的，我会找蒋艾锋问清楚的。”
季盛夏：“爸——”
她的话音才刚落，对面就挂了电话。
A哥知道季盛夏的“季”和自己顶头老板的“季”是同一个，从他被分配给季盛夏一个人做经纪人兼助理的时候就知道了，明明管的人变成了一个，工资和提成却翻了倍。
像今天这种，如果季盛夏出了问题，直接是顶头老板来找的事情，也不是第一次，不过却是季盛夏知道的第一次。
季盛夏无奈地看着挂断的电话，给A哥发了条信息。
[抱歉。]
信息很快被回复，A哥的聪明劲儿一下就明白了季盛夏在说什么。
[A哥：你爱去不去，反正我这里都是小事儿。]
季盛夏靠着银色的扶手，看着楼下的路灯和绿植，没有再回复。
“唰——”
隔壁推拉门被拉开的声音。
季盛夏闻声望过去，正好和接着电话的颜凉时对上了视线。
两人都是一愣，季盛夏下意识就要先转身回自己的房间，就看到颜凉时朝她打了个手势，似乎是示意她留下来。
想到刚才自己接的那通电话，确实还要和颜凉时说一下周六的事情。
季盛夏留了下来。
颜凉时的声音很冷淡，比季盛夏初初遇见他的那几次还要冷淡，只有简短的几声“嗯”或者“好”，脸上的神情也寡淡到难以辨别。
终于，他挂了电话看向季盛夏。
“这周六……”
“这周六……”
两人同时开口，又是一愣。
颜凉时蹙眉，伸出一手示意季盛夏先。
季盛夏：“晚上。”
“我也是。”颜凉时的脸上第一次出现类似无奈的表情，看着她道：“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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餐桌上的火锅冒着热气，桌面上荤素俱全。
如果是饭菜之类的，也许季盛夏还会觉得不自在，但火锅，是她觉得最自由的聚餐形式了。
“你们演员平时聚餐一般都吃什么？”
梁辞一边问着，一边生怕季盛夏拘谨似的，还给季盛夏从火锅里捞了个丸子。
他的筷子刚要送到季盛夏的碗边，就被颜凉时拦住：“没有公筷，注意个人卫生。”
梁辞：“？”
明明平时更洁癖和更强迫症的不是颜凉时而是自己，颜凉时这时候倒是会挑刺。
季盛夏摆摆手：“我自己来就好。”
她回答梁辞的问题道：“其实大家聚餐吃什么，演员聚餐也会吃什么。”
梁辞好奇道：“不是说要注意身材，注意皮肤之类的……”
季盛夏一愣：“那倒也是。”
其实她很少参与聚餐，即使A哥和她一起去，她也很少参与，至于私下朋友的那种聚餐，更是少之又少，她用一只手都数不上来自己有哪些朋友，倒是讨厌她的人两只手数都不够用。
颜凉时眉头一皱，瞥了梁辞一眼：“你吃饭就不能专注吃吗？”
“嗨，我这暴脾气的。”梁辞头一抬，筷子一放，“那不问季盛夏了，来来来，颜凉时。”
梁辞说到这儿来了兴趣：“之前不说两位要互相多了解一下吗？我来问了。”
搬家第一天，火锅热腾腾，邻居还是熟人，表弟还有了女朋友——虽然是暂时假扮的那种。
梁辞的劲儿一下就上来了：“那问颜凉时了，你平时聚餐都吃什么？”
颜凉时凉凉地瞥了一眼梁辞：“我不聚餐。”
聚餐对他来说是很浪费时间的事情，明明十分钟可以搞定的午餐或者晚餐，一下变成了一百二十甚至一百八十分钟，太浪费生命了。
他说完，看着面前的菜，又看了一眼季盛夏，忽然意识到，现在也算是个聚餐的状况，又补充道：“今天是例外。”
梁辞拖长声音重复道：“哦，例外啊——”
他和季盛夏坐在同一侧，而季盛夏和颜凉时是面对面的位置，梁辞伸出手臂捣了捣季盛夏。
季盛夏：“？”
她看着梁辞的表情颇为头疼，简直有口难辨。
颜凉时打量着季盛夏，和她看着梁辞的神情，凉凉道：“我的例外是因为搬家。”
他瞥了一眼梁辞：“这有什么好‘哦’的？”
梁辞咳了咳，看到颜凉时眼中的不耐，顿时收了起哄的神情，“吃饭，吃饭。”
一顿饭下来，梁辞显然是那个热场的，不过让季盛夏头疼的是，她越来越觉得，梁辞和她心目中的那个“白月光”有所出入了。
虽然星城大学、医学生、选修课、医学世家，这一切都对上了，让季盛夏无法作出别的解释，但如果梁辞真的是当初她见到的那个人，为什么性格感觉差别这么大，甚至颜凉时都比他……
季盛夏猛地摇了摇头，把自己脑海中荒谬的猜测赶了出去。
她已经回到了1102。
梁辞和颜凉时好像和她在圈内了解到的一些异性不太一样，两个人不吸烟也不喝酒，甚至当季盛夏在吃饭时试探地提出“如果他们本来打算喝酒的话，可以不用在意她”的时候，梁辞还神秘地朝季盛夏摇了摇食指：“颜凉时，不行。”
当然，梁辞一说完这话，明显就被颜凉时在桌面下痛击了。
季盛夏躺在沙发上，长舒了一口气，一垂眸，又看到自己脚上那双和颜凉时除了大小都一模一样的拖鞋。
季盛夏眨了眨眼，把手臂一抬，挡住脸，却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变了唇角的弧度。
季盛夏：？
她猛地坐起。
笑什么？
自己在笑什么！
白月光都快变得她认不出来了，她有什么好笑的！
就因为个拖鞋吗？
季盛夏你疯了吗？
“嗡——嗡嗡——”
手机的震动声在面前的茶几上响起，季盛夏一个起身，立马拿起了电话，像是证明自己现在很正常似的，立刻按下了接通，非常刚正不阿的一声：“喂，你好。”
对面沉默了两秒。
似乎没有想到会听到这么“正直”的声音，那人拿开手机，看着一眼联系人姓名，确认是季盛夏后才开口：“你喝多了？”
是季父季兴洲。
季盛夏觉得自己一下就清醒了——不对，她本来也是清醒的。
她往阳台的位置踱了两步，声音一下就变了：“哦，爸，什么事儿？”
季兴洲皱着眉头，听着她这一上一下的声音变化，“你要是现在不清醒，就明天再跟我打电话。”
“不是。”季盛夏可不想明天先收到一通来自自己妈妈的问候电话，然后说一些诸如第二天拍戏怎么能喝醉、平时圈内聚会都不出现倒是私下野得很、你季盛夏是不是觉得自己很好了之类的话，她这么一想，就开始头疼，又赶紧接着道：“不是，我没有喝酒，刚刚和朋友吃了顿饭，比较开心。”
季兴洲：“和朋友吃了顿饭？”
自己的女儿季兴洲再了解不过，当初升学宴一个“朋友”都没有邀请来的人，现在大学都快毕业了还能和朋友聚餐？
季盛夏：“嗯，他们——”
季兴洲打断道：“算了。”
他也无意在这件事上多说，也不想跟季盛夏计较，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交代给她。
季盛夏话音一顿：“嗯。”
她低头看着自己左右脚上还是笑嘻嘻的小鸭子，一句话也没有再多说，但也笑不出来了，她打开阳台门，这边的户型都配了探出楼体的空间。
季兴洲确认了一眼时间，道：“这周六晚上七点之前回家。”
季兴洲又补充道：“我已经问过蒋艾锋了，这周六你的戏只排到了五点。”
蒋艾锋就是A哥的本名。
季盛夏站在阳台的位置，即使她的位置处在壹号公寓的中心，外面也是灯火通明，壹号公寓的入住率可见一斑。
她心不在焉地听着电话里的声音，不自觉地想旁边相邻的露台一看，没有人，但隔壁显然还有收拾东西的动静。
季兴洲：“季盛夏，你听到了没？”
“知道了。”季盛夏本来就知道是这周，不然在医院，也不会向颜凉时提出“合作”的请求，如今她有了这位“合作伙伴”，自然是更不担心了。
可是奇怪的是，季盛夏觉得很累，似乎一瞬间失去了反抗的念头，只有“就这样吧”的可怕想法。
季兴洲严肃道：“时间记清楚了，我会让蒋艾锋提醒你的，如果你迟到或者其他的，我会找蒋艾锋问清楚的。”
季盛夏：“爸——”
她的话音才刚落，对面就挂了电话。
A哥知道季盛夏的“季”和自己顶头老板的“季”是同一个，从他被分配给季盛夏一个人做经纪人兼助理的时候就知道了，明明管的人变成了一个，工资和提成却翻了倍。
像今天这种，如果季盛夏出了问题，直接是顶头老板来找的事情，也不是第一次，不过却是季盛夏知道的第一次。
季盛夏无奈地看着挂断的电话，给A哥发了条信息。
[抱歉。]
信息很快被回复，A哥的聪明劲儿一下就明白了季盛夏在说什么。
[A哥：你爱去不去，反正我这里都是小事儿。]
季盛夏靠着银色的扶手，看着楼下的路灯和绿植，没有再回复。
“唰——”
隔壁推拉门被拉开的声音。
季盛夏闻声望过去，正好和接着电话的颜凉时对上了视线。
两人都是一愣，季盛夏下意识就要先转身回自己的房间，就看到颜凉时朝她打了个手势，似乎是示意她留下来。
想到刚才自己接的那通电话，确实还要和颜凉时说一下周六的事情。
季盛夏留了下来。
颜凉时的声音很冷淡，比季盛夏初初遇见他的那几次还要冷淡，只有简短的几声“嗯”或者“好”，脸上的神情也寡淡到难以辨别。
终于，他挂了电话看向季盛夏。
“这周六……”
“这周六……”
两人同时开口，又是一愣。
颜凉时蹙眉，伸出一手示意季盛夏先。
季盛夏：“晚上。”
“我也是。”颜凉时的脸上第一次出现类似无奈的表情，看着她道：“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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