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道术失灵
一大早，都城长安被皇宫传来的消息闹得沸沸扬扬，人心惶惶。
南阳长公主因为身染天花，病情严重，皇上下令在西凉山为南阳公主举办法术大会，治疗顽疾。
相士姑信子带领几百名宫中方士来到西凉山“采集日月精华，吸收万物能量”修炼金丹，在修炼金丹的过程中，姑信子手拿符箓口中念念有词，还夹杂着各种奇怪的表演，密密麻麻的围观群众被皇家士兵隔离在三米开外，大家屏住呼吸看得格外认真。
一系列表演结束后，姑信子在方士的帮助下把奄奄一息的南阳公主放在架起的铁架上火烤，与皇上一起坐在华盖下的贞贵妃忍不住紧张起来。
“贵妃不用紧张，姑相士的法术还是很靠得住的。我虽然不懂道术，但也略知一二，这叫做盗天地精华，夺命数造化。”皇上安慰道。
“可是这熊熊烈火，我怕会烧痛了九公主，她现在深陷昏迷，疼也说不得，痛也喊不得……”贞贵妃紧张，说话时把交叉在一起的双手指节都捏白了。
“不用担心这火！”对姑信子信心满满的皇上轻松笑谈着解释，“这是‘伏火’，能滋润人体五脏，长公主熏蒸这伏火之后，五脏之气和合混融，助益长寿。”
一直惴惴不安的贞贵妃听了皇上的解释勉强笑了笑，虔诚地念了一声“南无阿弥陀佛”再无他话，在这生死的紧要关头，即便是贵为公主和妃子，怕也只能听天由命了。
“放心吧，这只是以毒攻毒，我们的长公主很快就会好起来的。”皇上话音刚落，半山腰突起一阵邪风，接着天空翻脸比翻书还快，旋即阴沉起来。
本来西凉山的天气就变化多端，风起不大一会儿，便大滴大滴的落起雨来。
围观的众人急着逃避这妖风邪雨，便三三两两地快速下山而去，留下不多的围观群众和皇亲贵族诚惶诚恐地陪着皇上。
风越刮越狂，雨越下越大，正在姑信子手忙脚乱想让南阳公主起死回生的关键时刻，铁架下丹鼎里的伏火却熄灭了。这时，只听得姑信子一声哀嚎，整个西凉山都寂静下来了。
“长公主，你可千万不能撒手西归啊！”衣衫渐渐被雨水打湿的姑信子跪在丹鼎上的铁架旁，身体匍匐于地，悲痛万分。
他这一跪，他身后的几百名方士也整齐划一地跪了下去，这就等于对众宣判了南阳公主的死刑了。
皇上看了这阵势，颤颤巍巍地从龙椅上站了起来，语无伦次地问，“姑相士，你这是……什么意思？”
“皇上，臣罪该万死，南阳公主回天乏术，已乘仙鹤西去。”姑信子哭得感天动地，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几百名方士也跟着声泪俱下，呜呼哀哉。
“你说什么？”皇上颤抖的音声中掩饰不住震怒，围观的群众也跪了下去。
“南阳……”贞贵妃顾不得大雨瓢泼，冲过去伏在南阳公主的身上痛哭起来，“苍天啊，你还我南阳公主。”
看着哀毁骨立的贞贵妃，香鸾音绕开重重跪着的人们，迈着沉重的步伐来到她身边照顾她。看香鸾音出手抚慰，带来的两名贴身丫头才敢出手搀扶贞贵妃。
从西凉山归来后，贞贵妃便因为淋雨而得了风寒病倒了。皇上本来要治姑信子的死罪，却因为要为贞贵妃治病而保留了他的性命。
“姑信子，南阳公主既然已驾鹤西去，朕就暂且不治你的罪。贞贵妃现在得了风寒，你赶快炼制出上乘的丹药将她医好，否则的话，小心你的脑袋！”在太和殿上朝的时候，无心听政的皇上当着文武百官对姑信子下了死命令。
“臣遵旨，臣谢皇上不杀之恩。”
“皇上，姑相士虽无再造之术，但也罪不至死。他死罪可免，但贞贵妃生病一事，还是请太医看看为好，我们不能完全把希望寄托在姑相士的丹药上啊！”孤独信不敢再让女儿冒险，言辞恳切陈情，希望皇上改变治病的方法。
“孤独大人这是信不过姑相士的道术吗？”与孤独信一向不和的宇文泰立马责问道，“作为天朝相士，姑道长可是国教道家的一块宝，岂能在这个节骨眼上遭受怀疑。如果谁都随随便便质疑道家，国将如何为国？家还如何为家？国家还怎样统治千千万万的人民？”
“是啊，姑信子，我们在这个节骨眼上虽然不能怀疑道家的法术，但你一定要给我们一个交代，将功补过！否则道教覆亡之时便是你的忌日。”一向信奉道教的皇上在失去了心爱的长公主之后意志也开始动摇了。
“皇上，丹药性温，适合颐养天命，防御疾病，可是贞贵妃的风寒已经深入骨髓，臣以为让太医来医治更为妥当。”孤独信救女心切，执着顽固，奈何皇上主意已定，他老人家也无可奈何。
加上宇文泰在一旁煽风点火，孤独信就是有再多反对的理由也只好作罢。
早朝结束，出了太和殿，姑信子拦住孤独信的去路，从袖口处拿出一瓶丹药说，“这是我花费多年心血研制的‘升仙丹’，你拿了去送给贞贵妃吧，也算是我对长公主表达的愧疚，贞贵妃的病请丞相放心，我会尽全力炼制上乘丹药，以护贞贵妃凤体。”
孤独信看着被内疚和负罪感折磨得形容憔悴的姑信子，接过丹药瓶，长叹一声甩袖而去。
离开太和殿，孤独信片刻也没有耽误就赶往贞元殿看心爱的大女儿去了，在那里，二女儿度九裳早就守护在大女儿孤独罗身边了。
隔着一幕薄纱，眼含热泪的贞贵妃看着跪在厅堂行礼的父亲老了那么多，突然泪流满面。
“爹爹请免礼赐座。”宫女立刻抬过来一把座椅，独孤丞相便坐了上去。
“你们都退下吧，这里由我来照看。”度九裳吩咐左右侍女说，待她们都下去后，才有了真正属于父女三人的独处时光。
“贞儿，人死不能复生，你要节哀顺变，珍重自己的身体啊！”孤独信见了女儿，精神气一下子松懈下来，竟显露出前所未有的老态。
“爹爹，富贵在天，生死有命，女儿懂得这个理，还请爹爹不要为我挂心。”说完，一股热泪又从贞贵妃的心里，泉水一般流了出来，令平常没心没肺的度九裳看了也于心不忍。
“姐姐何必如此伤心，长公主虽然去了，你若喜爱孩子，趁年轻，自己也可早作怀喜打算啊！这样，虽身居幽宫，也不至于太孤苦寂寞。”度九裳说。
“裳儿说的是，皇上对贞儿宠爱有加，你要在龙子身上多花心思，早作打算，也为下半生捞个依靠。”孤独信说。
“能否有福幸得龙子，一切冥冥中自有天意，我从十几岁入宫，跟随皇帝这么多年，如若命中有后，早就天公作美了。”贞贵妃生着病，又想着伤心事，说话太多一时提不上气就发作起咳嗽来，那惊天动地，停不下来的咳喘竟是像要她的命。
“姐姐还这么年轻，怎么就如此泄气呢？”度九裳一边轻轻拍打姐姐的背部，一边在精神上鼓励她，“我看你是整天待在这没有朝气的地方，也变得颓废起来，等过些时日你病好了，我们就来接你回家省亲，把身体养好了，精神状态调整好，到时候怀个双生子也不一定呢。”
这句话虽然把贞贵妃逗笑了，可这笑容也只昙花一现，旋即消失了。
“皇上如今痴迷道术，一心想着服食丹药，飞升成仙，哪里还有心思打理朝政，兴旺国家与后代呢？我这一辈子算是跟着皇上一起沉沦了，妹妹还有机会可以选择，日后选夫婿，一定要擦亮眼睛，让爹爹好生把关。”贞贵妃认真叮嘱道。
“一入宫门深似海，是爹爹不好，是爹爹把你送错了地方啊！”听着女儿说的丧气话，孤独信万分难过，忍不住老泪纵横。
“爹爹是天下最好的爹爹，怎么能怪你呢？多少豪门贵族想把女儿送进宫来，都不能得偿所愿，爹爹把我们生养得这么好，我们感恩戴德还来不及呢？”度九裳俏皮的宽慰爹爹。
“是啊，爹爹，您是最好的爹爹，只是女儿太过软弱了。”贞贵妃强打起精神安慰说，“以后女儿一定不再让爹爹牵肠挂肚了，请爹爹也为女儿保重好自己吧！”
“会的，会的。”孤独信为让女儿放心，连连打着包票说，“这是姑相士炼制的最上乘的丹药，送给贞贵妃的，这种丹药用三昧真火炼制，药性强烈，不可多食，多食会造成腐肉蚀骨的效果，请贞贵妃惠存，用于日后调理身体。”
“谢谢爹爹。”贞贵妃安心地笑了起来。
“请贞贵妃安心养病，臣且告退。”孤独信起身告别。
“爹爹慢走，恕不孝女不能远送。”珍贵妃遥望目送。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孝之始也。请贞贵妃万万保重凤体，替做父母的着想一二。”说完孤独信踽踽独行，迈着缓慢的脚步离开了贞元殿。
可是，谁能料到，即便他如此殷殷叮嘱心爱的女儿，也无法扭转这是他们父女最后一次相见的命运。
这世上，最痛彻心扉的不幸大概就是失去子女，白发人送黑发人的遭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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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阳长公主因为身染天花，病情严重，皇上下令在西凉山为南阳公主举办法术大会，治疗顽疾。
相士姑信子带领几百名宫中方士来到西凉山“采集日月精华，吸收万物能量”修炼金丹，在修炼金丹的过程中，姑信子手拿符箓口中念念有词，还夹杂着各种奇怪的表演，密密麻麻的围观群众被皇家士兵隔离在三米开外，大家屏住呼吸看得格外认真。
一系列表演结束后，姑信子在方士的帮助下把奄奄一息的南阳公主放在架起的铁架上火烤，与皇上一起坐在华盖下的贞贵妃忍不住紧张起来。
“贵妃不用紧张，姑相士的法术还是很靠得住的。我虽然不懂道术，但也略知一二，这叫做盗天地精华，夺命数造化。”皇上安慰道。
“可是这熊熊烈火，我怕会烧痛了九公主，她现在深陷昏迷，疼也说不得，痛也喊不得……”贞贵妃紧张，说话时把交叉在一起的双手指节都捏白了。
“不用担心这火！”对姑信子信心满满的皇上轻松笑谈着解释，“这是‘伏火’，能滋润人体五脏，长公主熏蒸这伏火之后，五脏之气和合混融，助益长寿。”
一直惴惴不安的贞贵妃听了皇上的解释勉强笑了笑，虔诚地念了一声“南无阿弥陀佛”再无他话，在这生死的紧要关头，即便是贵为公主和妃子，怕也只能听天由命了。
“放心吧，这只是以毒攻毒，我们的长公主很快就会好起来的。”皇上话音刚落，半山腰突起一阵邪风，接着天空翻脸比翻书还快，旋即阴沉起来。
本来西凉山的天气就变化多端，风起不大一会儿，便大滴大滴的落起雨来。
围观的众人急着逃避这妖风邪雨，便三三两两地快速下山而去，留下不多的围观群众和皇亲贵族诚惶诚恐地陪着皇上。
风越刮越狂，雨越下越大，正在姑信子手忙脚乱想让南阳公主起死回生的关键时刻，铁架下丹鼎里的伏火却熄灭了。这时，只听得姑信子一声哀嚎，整个西凉山都寂静下来了。
“长公主，你可千万不能撒手西归啊！”衣衫渐渐被雨水打湿的姑信子跪在丹鼎上的铁架旁，身体匍匐于地，悲痛万分。
他这一跪，他身后的几百名方士也整齐划一地跪了下去，这就等于对众宣判了南阳公主的死刑了。
皇上看了这阵势，颤颤巍巍地从龙椅上站了起来，语无伦次地问，“姑相士，你这是……什么意思？”
“皇上，臣罪该万死，南阳公主回天乏术，已乘仙鹤西去。”姑信子哭得感天动地，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几百名方士也跟着声泪俱下，呜呼哀哉。
“你说什么？”皇上颤抖的音声中掩饰不住震怒，围观的群众也跪了下去。
“南阳……”贞贵妃顾不得大雨瓢泼，冲过去伏在南阳公主的身上痛哭起来，“苍天啊，你还我南阳公主。”
看着哀毁骨立的贞贵妃，香鸾音绕开重重跪着的人们，迈着沉重的步伐来到她身边照顾她。看香鸾音出手抚慰，带来的两名贴身丫头才敢出手搀扶贞贵妃。
从西凉山归来后，贞贵妃便因为淋雨而得了风寒病倒了。皇上本来要治姑信子的死罪，却因为要为贞贵妃治病而保留了他的性命。
“姑信子，南阳公主既然已驾鹤西去，朕就暂且不治你的罪。贞贵妃现在得了风寒，你赶快炼制出上乘的丹药将她医好，否则的话，小心你的脑袋！”在太和殿上朝的时候，无心听政的皇上当着文武百官对姑信子下了死命令。
“臣遵旨，臣谢皇上不杀之恩。”
“皇上，姑相士虽无再造之术，但也罪不至死。他死罪可免，但贞贵妃生病一事，还是请太医看看为好，我们不能完全把希望寄托在姑相士的丹药上啊！”孤独信不敢再让女儿冒险，言辞恳切陈情，希望皇上改变治病的方法。
“孤独大人这是信不过姑相士的道术吗？”与孤独信一向不和的宇文泰立马责问道，“作为天朝相士，姑道长可是国教道家的一块宝，岂能在这个节骨眼上遭受怀疑。如果谁都随随便便质疑道家，国将如何为国？家还如何为家？国家还怎样统治千千万万的人民？”
“是啊，姑信子，我们在这个节骨眼上虽然不能怀疑道家的法术，但你一定要给我们一个交代，将功补过！否则道教覆亡之时便是你的忌日。”一向信奉道教的皇上在失去了心爱的长公主之后意志也开始动摇了。
“皇上，丹药性温，适合颐养天命，防御疾病，可是贞贵妃的风寒已经深入骨髓，臣以为让太医来医治更为妥当。”孤独信救女心切，执着顽固，奈何皇上主意已定，他老人家也无可奈何。
加上宇文泰在一旁煽风点火，孤独信就是有再多反对的理由也只好作罢。
早朝结束，出了太和殿，姑信子拦住孤独信的去路，从袖口处拿出一瓶丹药说，“这是我花费多年心血研制的‘升仙丹’，你拿了去送给贞贵妃吧，也算是我对长公主表达的愧疚，贞贵妃的病请丞相放心，我会尽全力炼制上乘丹药，以护贞贵妃凤体。”
孤独信看着被内疚和负罪感折磨得形容憔悴的姑信子，接过丹药瓶，长叹一声甩袖而去。
离开太和殿，孤独信片刻也没有耽误就赶往贞元殿看心爱的大女儿去了，在那里，二女儿度九裳早就守护在大女儿孤独罗身边了。
隔着一幕薄纱，眼含热泪的贞贵妃看着跪在厅堂行礼的父亲老了那么多，突然泪流满面。
“爹爹请免礼赐座。”宫女立刻抬过来一把座椅，独孤丞相便坐了上去。
“你们都退下吧，这里由我来照看。”度九裳吩咐左右侍女说，待她们都下去后，才有了真正属于父女三人的独处时光。
“贞儿，人死不能复生，你要节哀顺变，珍重自己的身体啊！”孤独信见了女儿，精神气一下子松懈下来，竟显露出前所未有的老态。
“爹爹，富贵在天，生死有命，女儿懂得这个理，还请爹爹不要为我挂心。”说完，一股热泪又从贞贵妃的心里，泉水一般流了出来，令平常没心没肺的度九裳看了也于心不忍。
“姐姐何必如此伤心，长公主虽然去了，你若喜爱孩子，趁年轻，自己也可早作怀喜打算啊！这样，虽身居幽宫，也不至于太孤苦寂寞。”度九裳说。
“裳儿说的是，皇上对贞儿宠爱有加，你要在龙子身上多花心思，早作打算，也为下半生捞个依靠。”孤独信说。
“能否有福幸得龙子，一切冥冥中自有天意，我从十几岁入宫，跟随皇帝这么多年，如若命中有后，早就天公作美了。”贞贵妃生着病，又想着伤心事，说话太多一时提不上气就发作起咳嗽来，那惊天动地，停不下来的咳喘竟是像要她的命。
“姐姐还这么年轻，怎么就如此泄气呢？”度九裳一边轻轻拍打姐姐的背部，一边在精神上鼓励她，“我看你是整天待在这没有朝气的地方，也变得颓废起来，等过些时日你病好了，我们就来接你回家省亲，把身体养好了，精神状态调整好，到时候怀个双生子也不一定呢。”
这句话虽然把贞贵妃逗笑了，可这笑容也只昙花一现，旋即消失了。
“皇上如今痴迷道术，一心想着服食丹药，飞升成仙，哪里还有心思打理朝政，兴旺国家与后代呢？我这一辈子算是跟着皇上一起沉沦了，妹妹还有机会可以选择，日后选夫婿，一定要擦亮眼睛，让爹爹好生把关。”贞贵妃认真叮嘱道。
“一入宫门深似海，是爹爹不好，是爹爹把你送错了地方啊！”听着女儿说的丧气话，孤独信万分难过，忍不住老泪纵横。
“爹爹是天下最好的爹爹，怎么能怪你呢？多少豪门贵族想把女儿送进宫来，都不能得偿所愿，爹爹把我们生养得这么好，我们感恩戴德还来不及呢？”度九裳俏皮的宽慰爹爹。
“是啊，爹爹，您是最好的爹爹，只是女儿太过软弱了。”贞贵妃强打起精神安慰说，“以后女儿一定不再让爹爹牵肠挂肚了，请爹爹也为女儿保重好自己吧！”
“会的，会的。”孤独信为让女儿放心，连连打着包票说，“这是姑相士炼制的最上乘的丹药，送给贞贵妃的，这种丹药用三昧真火炼制，药性强烈，不可多食，多食会造成腐肉蚀骨的效果，请贞贵妃惠存，用于日后调理身体。”
“谢谢爹爹。”贞贵妃安心地笑了起来。
“请贞贵妃安心养病，臣且告退。”孤独信起身告别。
“爹爹慢走，恕不孝女不能远送。”珍贵妃遥望目送。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孝之始也。请贞贵妃万万保重凤体，替做父母的着想一二。”说完孤独信踽踽独行，迈着缓慢的脚步离开了贞元殿。
可是，谁能料到，即便他如此殷殷叮嘱心爱的女儿，也无法扭转这是他们父女最后一次相见的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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